乔美娘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妇人罢了,她跟罗保盛大吵大闹,那是因为罗保盛拿她没办法,但她对捕快就没办法了,而对县尉这种级别的官员来讲,那她当然就更没有办法了!
见两人被带进二堂,张浩元直截了当地问乔美娘道:“罗乔氏,这个无念和尚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且说来,如果不说实话,一切后果自负!”
乔美娘一口咬定,她和无念和尚什么关系都没有,在小度寺里两个人是偶遇,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而那两个捕快进去抓人,纯属莫名其妙,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就被带到了这里,请县尉大人为她作主!
罗保盛大吃一惊,心想:“如果她什么都不招供,那怎么办,这没法定她的罪啊!难不成要用打的,县尉大人打她的板子?可她却会说她被屈打成招了,说不定还会想着翻案,这可怎么办?”
张浩元微微一笑,这种情况他见多了,好处理得很,没什么难度,他道:“无念和尚进了小度寺,又进了停放罗保昌棺木的房间,如果你们两个以前不认识,那么想必就是无念和尚对罗保昌的尸体有什么想法了,嗯,本官记得,你们罗家的后花院的墙上有脚印……”
张浩元满脸都是思考的表情,思考了片刻之后,便道:“把罗乔氏带下去,她既然说她不认识无念和尚,那么本官就只审无念和尚就好了,把她再关回大牢里吧!”
差役们架起乔美娘,把她又送回了大牢里面。
张浩元等乔美娘出去了,没看无念和尚,却问罗保盛道:“你家大嫂在嫁给你兄长之后,经常去庙里吗,你说她是怎么和无念和尚认识的?”
张浩元这句里面可是有陷阱的,罗保盛只要一不小心,就容易掉坑里,而且很难爬出来!
罗保盛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陷阱,他甚至还心中一喜,本来以为自己预备下的证人,可能派不上用场了,可没有想到,县尉大人竟然这么好,竟然会这么个问法!
罗保盛按着自己的想法,答道:“回县尉大人的话,乔美娘经常去哪里,小人并不清楚,不过,她以前住的地方,小人倒是知道,而且还认识那里的一个同行,叫刘富贵的绸缎庄掌柜,他算是看着乔美娘长大的,所以有些事情,问这样的老邻居,可能会比较好些!”
张浩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装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道:“好,既然有老邻居做证,那本官就松了口气,这案子终于露出眉目了。这样吧,就由你带人去找那位刘富贵,让他来衙门里,本官有话要问问他!”
罗保盛竭尽全力地掩饰自己的兴奋,他感觉干掉乔美娘的大计,终于是要看到曙光了,只要能让他去找证人就好,那非得把乔美娘给证死不可!
张浩元让两个差役陪着罗保盛出去,去找那个肯作证的同行了!
对于罗保盛,张浩元只能用自作聪明四个字来形容,罗保盛属于那种一问三不知,关于乔美娘的事情,他只说怀疑,但不提供任何的证据,看样子是想把他自己置身事外,以便让官府认为他和乔美娘的案子没有半点儿关系!
但是,如果光置身事外的话,那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毕竟什么都不做,那么万一官府找不到关于乔美娘的杀夫证据怎么办?所以罗保昌还得想些其它的办法,使得在他能置身事外的前提下,官府又能找到证据。
比如说,地上趴着的无念和尚,是怎么会大半夜的找到小度寺的,谁通知的他?还有,那个刘富贵会不会做伪证?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张浩元心中冷哼,那个罗保盛就是太自作聪明了,如果他不说什么都不知道,而是咬牙切齿地去踩乔美娘,提供各种证据,那说不定还可信度高些,可他什么都说不知道,其实连证人都找好了,那反而让人更加怀疑他了!
看了眼地上趴着的无念和尚,张浩元一个字儿都没问,而是打开案卷,又琢磨了一番,理都没有理无念和尚。
无念和尚昨天晚上被折腾得够呛,他先是被摔了个半死,然后又挨了顿臭揍,被关进大牢里后一宿没睡,现在又被提到二堂,他连跪直了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半趴在地上。
无念和尚看向张浩元,心中纳闷儿,为什么这位长安城中很有名气的县尉大人,据说还是第一神捕,怎么不问自己的话啊?
他可是和乔美娘私会的时候被当场按住的,他连挨板子的准备都做好了,虽然他是一个出家人,但却要做个硬汉,坚决不能招供,他都打算好了,只要他不招,官府就拿他没办法,总不能强行给他按上罪名吧!
当然,这是无念和尚自己认为的,毕竟他不懂律法,也没有上过大堂,所以他的理想是什么当硬汉,不招供什么的,这些都只能说明他脑子有问题,该吃药了,在公堂之上,刑具之下,不存在得不到的口供,而且只要张浩元一声令下,无念和尚立即就会明白,他的骨头绝对不能和刑具比谁更硬的!
但是,张浩元一个字儿都没有问无念和尚!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这时间算是过得挺久了,张浩元叫进差役,指着无念和尚,道:“把他押到大牢里去,然后把乔美娘押上来,他俩想要说话,就让他俩说吧,毕竟以后说话的机会不多了!”
差役立即便把满头雾水的无念和尚押走了,无念和尚当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被搞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一句话都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