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去,走路约莫十五分钟,太阳太晒,晒得她全身都是汗,但年轻的身体一点都不知道疲累,越走越来劲。

直到吃过晚饭,咸鱼是必备菜单,咸的非常下饭。

“你先洗澡,还是我先?”林洁问她。

“我先。”林校立即回答,连忙拿着面盆打算去弄水,嘴上还说,“我等会还要有事出去呢,让我先洗。”

林洁一听,就拉住她,盯着她的眼睛,“你不是又跟那些人去玩吧?”

“什么那些人?”林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呆呆地问她姐,“姐,你说什么呢,我跟谁去玩?”

“就上塘那边的人,人家没读书的人,你有没有脑袋的,想跟那个黄丰一样?”林洁以为她装傻,恨不得敲她的脑袋,“好端端的,跟那些没读书的人有什么可玩的?”

这会儿,林校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遥远的记忆里好像是有这么一段事儿,年少时头脑发热总是免不了,处于青春萌动期,对于男生特别的好奇,还跟张明丽、陈丽一块儿跟比他们高一年级的男生夜游过——

所谓的夜游,其实就是沿着他们镇上那一条“臭名昭著”的人工河走上一圈,讲些不知所谓的话,又害羞又好奇,又嫉妒——她巴不得自己是最受人欢迎的那一个,可先天的“工程”摆在那里,她又黑又瘦,着实没能如陈丽一样叫人喜欢。

她还喜欢出去玩,看着那些男生秀着他们腰间的bb机,还为自己多了个bb机号码而欣喜,别人叫到她的名字,总说她是念书很好的那个人,她为此还沾沾自喜,沾沾自喜之余还大胆地跟人去跳迪。

她也不会跳。

跳迪那段时间舞厅并不收钱。

去了舞厅,男生们点了菊/花喝,会跳几下的就全去跳了,就她坐在那里喝菊/花茶,觉得喝到嘴里的茶特别的清香——

好像这就是全部的记忆,再多的就没有了。

“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能他们一块儿玩?”她不可思议地低嚷着,“他们都没有考上高中,我还跟他们一块儿玩做什么,我是要给同学的弟弟当家教去,挣钱呢……”

“乱讲。”林洁压根儿就不相信,瞪着她,非常严厉,“说谎都不眨眼睛的,你还能有多少本事能给人当家教?”

林校不生气,要是以前呀,就算是在说谎时,她姐这么置疑她时,准是要硬着头皮横上一回,横得让人以为她不是在说谎才作罢——但她现在并不需要这么做,因为她讲的都是事实呀,所以反而淡定了多,还欣喜地问她姐,“人家给我一小时十块钱,多吗?”

“是挺多。”林洁下意识地回答,可她眉头皱得死紧,跟个小老太婆似的,就生怕林校有什么坏主意,或者跟人学坏了,“你真是给人当家教?”

也不怨她这么怀疑,实在是林校有太多的黑历史,叫人没法相信她。

“要不你跟我去看看?”林校知道自己的黑历史,比如偷拿钱啦,比如拿了钱还撒谎说自己没拿啦,看到别人家好看的东西总想据为己有啦,不由得有些羞愧,“我同学住在新城小区里,等会我们一起去?”

林洁狐疑。

但她肯定是要去的。

租的房就一间房,厨房跟卧室一体化,别提有什么卫生间了,所以洗澡都是一个人在房间里洗澡,家里人在外面等。

“你不看动画?”林洁在洗澡的时候还怕林校一个人悄悄地走了,出来的时候还看到林校坐在外面等,手里捧着她用过的书在看,稍稍有些吃惊,不是她吃惊,而是她真是让她难以置信,她这个妹妹老是仗着有一点小聪明,从来不看书,“都快六点,不看了?”

平时老说谎,说谎不打草稿的人,实在是信用度太低,也难怪林洁不相信她,都是让她各种铁嘴的谎话给弄怕了。

林校把书放回去,“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去同学家。”

“那现在走?”林洁慢吞吞的,还想给她个机会,让她别死鸭子嘴硬,还再问了一句,“《灌篮高手》真不看了?”

“不看,”林校应得很干脆,推着林洁往前走,“快走,第一次上人家家里迟到了可不太好,我要早点到——”

林洁脚步快了些,并没有反驳她的话,心里还在想,这谎话还真是说得越来越像了。

结果,真是去新城小区。

新城小区是小镇上兴起来的第一个小区,林洁是知道这地方的,就在她初中学校的对面,那里面都六七层的小楼房,楼与楼之间还种着花草树木,出入都有保安,与她们住的城中村地方完全不一样。

“林校!”

没等林校走到顾丹丹家楼下,就听到顾丹丹的叫声。

她远远地望过去,顾丹丹就小跑了过来,眼里的欣喜掩饰不住地冒了出来,“我在等你呢——”

话才说到这里,她就收了音,小心翼翼地看向跟着林校一块儿走过来的林洁,林洁,她是认识的,比她们高两级,那一届一共有四个人考入一中重点班,还有八个人考入二中重点班,这十二个学生打破了新城中学学生考入一中与二中人数的记录。

“我妹给你弟当家教?”林洁就直接问,并没有给人缓冲的时间。

顾丹丹的脸又红了,夏天的夜晚来得非常晚,能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红晕,回答得磕磕巴巴,“嗯,嗯,是给、是给我、我弟当、当家教……”

也就一句话,她说了好长时间,脸更红了。

都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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