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碎裂钻石般晶亮的泪光,他还是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未央搀着他,脸上看不清悲喜,我只是呆呆的看着冬菇,它坐在窗台上凝神往下望,它肯定在想念在花店的日子,还有它的小花狗狗们。而我 ,只是呆呆的望着,不哭也不笑。

凉生把十多年前的那盆姜花放在了窗台上,冬菇的旁边,那绿色的植物,出现在白色的医院的窗台上,突兀地灼伤了我的眼。他什么也不说,只是临出门前,深深的望了那盆姜花许多眼,直到未央扯着他的衣角,已经生生地撕裂了一角,他才走了。

陆文隽来过之后,程天恩的保镖就走了,看来他似乎笃定疯了的我不会向陆文隽透露什么。

然后,我才有机会回魏家坪,又被陆文隽找到。

我想,今天晚上的离开,陆文隽并不知道的原因,不全是他以为我神志不清,又发起高烧,更是因为,他忙着凉生和周慕的事忙碌。

周慕神通广大的回到了这个城市,而且奇迹般的胜诉,神奇般的指着法官说这是污蔑,神奇的对着广大世人说,被愚弄的群众啊!

凉生的事,我想来想去,只想到了未央。我和她约在咖啡店见面,她带着夸张的茶色墨镜,目光却长穿透了墨镜,直直直地向我射来,冷的非同一般,还不等我说话,她就抛给我一张10万元的支票,说,我知道你没有傻,你给我滚!越远越好!

我亦冷冷的玩着她,接过支票,我说,好,你照顾好凉生我就滚!

她取下茶色眼镜,嘴巴微阖,不可思议的望着我,然后端起咖啡洒了我一脸,吼,不用你提醒!只要你走,凉生不用你关心!

要是以前,我一定会和她掐架,但当时的我,已经心如死灰,没有战斗的yù_wàng,我只是抹净了脸,说,凉生没有得绝症,是陆文隽搞的鬼,该怎么样,你自己掂量着办!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随着列车的前进,月光不时照在我脸上,有些苍凉,也有些熟悉。就像小时候,在房顶照着两个小孩子那样的明亮。我知道我这一去,便是永远流浪的旅途。

凭着一张厦门大学的文凭,来这西南腹地支教,似乎不太罕见。忘了说,我在大学四年里考过教师资格证,现在,在这简陋得不能在简陋的三尺讲台,我看着讲台下面睁着一双双圆溜溜的孩子们,我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我,凉生,还有北小武。

第3节 姜老师

当时的我们,曾几何时,也是这样干净的眉眼,这样肆无忌惮的笑,肆无忌惮的哭,尽情享受而是大片大片的美好时光,三个小p孩,在魏家坪的小草场上作威作福的日子,是那样令我向往。

他们喜笑颜开的望着我,喊,姜老师。。。或者有一两个被小男孩欺负的小女孩,抿着唇扯着哭腔喊我,姜老师,再或者是调皮捣蛋的小男孩,满身泥巴怯生生的望着我,心虚地喊,姜老师。。。

是的,姜老师,一个全新的称呼,全新的生活,全新的我.

冬菇偶尔也会在这里“咻”的一下窜进教室,又“咻”的一下跑出去,或者在孩子们伏在桌子上安静的睡午觉时,大摇大摆地坐在教室的窗台上,舔着自己的爪子,美滋滋的回味着简陋的伙食团里,胖老板娘给它的一块土豆。午后的阳光,安静的照在孩子们睡熟的脏兮兮的脸上,洋溢着满脸满足的笑,也照在冬菇半眯的甜美眼睛里,泛起温暖的明黄色,让我觉得,很安心。

我终于相信了程天佑的话,他说,姜生,养猫有助于睡眠的。在这里的每夜,我没有神经兮兮的睡不着觉,怀里抱着冬菇,就像抱着一个小小的世界。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母□,因为,我总是发傻的把它当成了我的孩子,那个还没有出生就被我亲手......杀掉的孩子.......

可能是冬菇被我内疚的眼神盯的很不舒服,所以,它总是拿个屁股拽拽的对着我,和孩子们在操场上嬉戏一番,和伙食团的胖老板娘,它也是极亲近的;再要不然,它就漫山遍野的找树木,伸着它的小爪子,每天都去磨爪。

胖老板娘姓陈,我总叫她陈姐。陈姐对人极好,尤其是我,因为我是这个小乡村里底一个愿意来教他们的大学生,淳朴的村民对我青眼有加,一些以前没钱上学,现在在家务农的孩子,会偷偷从后门往里面望,那样纯真的眼里,写满了对知识的渴望,他们总会在放牛 或割草的路上遇见我,怯生生的喊一句:“姜老师....”欲言又止的摸样,让我止不住的辛酸,因为贫困像一条伤口,鲜艳明媚地绵亘在这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上。

第4节 遗失的归属感

我把未央给我10万块钱动用了一部分,用来给这些渴望读书的孩子们买课本、书、纸和笔,给他们的爸爸妈妈做工作,允许他们的孩子可以在帮家里干活之余,抽一点点时间来上课,不交学费的。那些厚道的老乡们感动得热泪盈眶,特别是一个小男孩的奶奶,拉着我的手,说,姜老师,你是好人啊,咱们村有你这样的老师肯来,实在是感谢老天啊,我当时也感动得眼泪往下流,本以为离开了原来的城市之后,泪水一被我流干,而我的泪腺在这个时刻居然又复苏了。一个班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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