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柳清棠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上辈子可能是自找的。
开始不说,后来有秦束帮忙后她还是很忙,因为她不信任秦束,或者说她在宫里除了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桃叶缀衣,以及看重的皇帝外甥,谁都没真正信任。她那时候总是怀疑秦束的尽心尽责有什么企图,他做了事她总是要自己事后检查核实一番,这样疑心怎么可能不忙。而现在她根本就是和上辈子相比走上了另一个极端,什么事都放手让秦束去做,当个甩手掌柜,一点都不怀疑。
秦束那性子,她这样子放权给他,他就一定要事事做到最好最妥帖,她能不闲下来才怪了,可与此相对的,秦束就忙起来了。她一个人闲有什么用,秦束那家伙怎么就不明白,那死脑筋一心想着替她做事分担,估计她要不明明白白和他说一回,他是不会清楚她的意思的。
想到这里,柳清棠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霍的坐起来。可是起身到一半,她又想起上回让秦束约束监督她那回事。有些事好像就算和他说了,他也有本事和她的想法背道而驰还让她生不出气来,谁叫他一切都是以她为重的考虑呢。
于是柳清棠又颓丧顺了一把头发,慢吞吞的睡了回去。在檐下的金铃叮叮当当声音里,柳清棠独自苦恼的翻来覆去,最终终于忍不住小声咕哝了一句:“那家伙该不会明天还忙不完吧,我的生辰如果敢不露面,看我怎么收拾他。”
想着想着,终究还是意难平,柳清棠朝着湖面就大声喊了一句:“笨蛋!”
山间的回声就一声声的传回来,笨蛋两字回荡在耳边。听着柳清棠自觉舒心许多,搬着个玉盘子,一心一意的吃起里面的葡萄。
有守在外面的宫女战战兢兢的进来询问她有什么事,柳清棠淡然的挥挥手,一点不见刚才的懊恼烦躁,“哀家无事,退下吧,没有传唤不用进来。”
“是……是。”小宫女便又头也不敢抬的退了出去,生怕被好像有点喜怒无常的太后娘娘迁怒。
正在不远处一个宫殿里坐着的秦束也听到了这声笨蛋,他侧耳仔细听了听道:“是……主子的声音,谁惹她生气了?不如我过去看看?”
正在上下翻飞绣着一件红衣的缀衣两人头也不抬的拒绝了他,“没什么,主子估计是自己无聊喊着玩的,因为就算有人惹她,她也是不会这样大声的。”
桃叶也拿着红衣一角在绣,还特地抬头似笑非笑的瞟了坐立不安往外看的秦束一眼,一针见血的道:“我估计啊,主子嘴里那个‘笨蛋’指的就是你啊秦束。”
“我?”秦束一愣,随即想到什么似得站起来说:“我今日还没有去给主子请安,现在……”
“主子生你气不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你还是乖乖待在这里吧,等到了晚上你就能穿着那身衣服去见主子了。”缀衣比柳清棠年纪还大,平常看着就稳重,现在更是毫不留情的镇压了秦束。
说来也怪,她们姐妹两个开始也觉得秦束阴沉不好相处,可是后来眼看着他为主子做了那么多事那么努力,也渐渐觉得这人不错了,便越发真心实意的为他和主子的事着想。
见秦束那显然在因为晚上的事儿紧张,明显的都让人看出来的样子,桃叶还好心的安慰了他一句,“等晚上我们支开所有伺候的人,你就穿着那身衣裳在桥上等着主子。你尽管放心,相信我们没错,就算主子真生气,到时候啊看到你那身衣裳就怒气全消,什么火都没了。”
桃叶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家主子和秦束说不定是天生一对,因为主子在熟悉的人面前那种无赖和在外人面前端庄的样子,跟秦束在主子面前温驯在其他人面前阴沉冷漠的样子,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随着秦束掌管慈安宫越来越得心应手,还有宫狱也渐渐成为了宫中奴才的噩梦,宫里越来越多人害怕起这个虽然年轻,但是却雷厉风行手段狠辣的秦大总管。但是桃叶她们跟在主子身边看着,看着秦束对着主子时截然不同天差地别的表现,倒是觉出点好笑的意味,也就不觉得这人有多可怕,反而有些理解为何主子会单单看上他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桃叶缀衣两人停了手,将手里的红裙抖开看了看,还算满意的好好叠了起来放在托盘上。
“我们先去给主子准备晚膳,等主子用完晚膳我们会负责支开所有伺候的人,把她带到那里,你就在那里等着,到时候一切就都看你的了。”缀衣将衣裙递给秦束,再次和他重申了一遍。
桃叶见他那么个平常只要不在主子面前就绝不显山露水的人,现在紧张的拉拉身上的红衣,深吸一口气才接过她们刚刚为主子改好的红裙,忍不住噗嗤的笑出了声。
“主子一定会高兴的,这是她的愿望不是吗?秦束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拿出你平常没见到主子时候的秦大总管气势来吧。”说是这么说,可桃叶脸上满满的看好戏的期待神情简直毫不遮掩,最后还特地加了一句:“你在这等着的时候也吃些东西吧,不然到时候……要做一些事却没力气可不行。”
面上还算镇定,内里已经慌得不知道该怎么是好的秦束点点头,其实他根本没听到人家说了什么。
桃叶缀衣两人走了,秦束穿着一身红衣,手里还托着刚完成的红裙,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好半天才轻手轻脚的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看外面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