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接过话头:“母后也给过孙儿了。”

接着又是一番母慈子孝、祖孙情厚的感人画面。

邱敏默默地“切”了一声,暗想不就是瓶万精油吗,至于婆婆妈妈的讨论这老半天?她实在是站得有些乏了,只好偷偷用两只脚轮换着站,但这样一来,身子难免有些站不稳。

沐泽不动声色地悄悄往旁边坐了一点,他们两本就靠得近,他再一挨近,基本就跟邱敏贴在一起了。沐泽的座位比邱敏站的地方高了一个台阶,即使他坐着,看起来也跟邱敏一样高。借着他身形的掩护,正好可以让邱敏靠一靠。

有人主动当靠椅,邱敏也没跟他客气,借着长袖的掩盖,悄悄在他手心上写了个“谢”字。

沐泽觉得有点痒,一把握住邱敏作怪的手。那手软软滑滑,没有像皇宫内大多数女人那样,留着他讨厌的长指甲,四个手指头的指甲剪得短短的,磨得圆圆的,摸起来肉肉的,一点也不扎手,特别特别可爱。他突然就有些不想放手了,就那么借着长袖的掩盖将那只柔夷握在手心里。

邱敏怕被别人发现,想抽回手却又抽不出来,只好用两指悄悄地挠沐泽手心的痒痒,逼他放手,沐泽略一用力就将她的四根手指紧紧抓住,半点也动弹不得。

邱敏一阵郁闷:这熊孩子的力气越来越大了,虽然才十一岁,但真较起劲来她肯定不如他。

沐泽神色自若地继续和太后、皇后闲聊,私下里的小动作完全没有影响到他对答如流。

钱太后翻了翻他新抄写的佛经,觉得他的字又进步了些,其实她倒不是非要沐泽每月给她抄佛经,只不过是想借此锻炼一下他的心性,顺便看看他的进步而已。

能坚持给她抄半年的佛经,也算不容易,而且字也写得工整漂亮,有几分火候了。

“你有这份孝心,哀家很高兴。不过这佛经以后就不必再抄了,把心思多花在功课上吧。”钱太后笑道。

“是。”沐泽顺从地答应。

王皇后瞧见机会,趁机跟太后告状:“其实继续让泽儿抄佛经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功课也不多,那郑夫子来来回回就教一本《孝论》,其他的什么也没教。”

钱太后面色微僵,她知道王皇后这么说,就是想让她给沐泽换一个夫子,她倒也想给沐泽换,可皇帝那的工作没做通啊。何况最近因为誓师的事情,她跟皇帝也闹得不甚愉快,她从前就是个不管事的,这半年多来,她已经出面管得太多,觉得有些精力不济了。

沐泽道:“其实郑夫子教得挺好的,孙儿跟他学习的这半年多来,学到了不少做人的道理。正所谓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修养品行才是一个人的立身根本,何况百善孝为先,若是孙儿连最基本的孝都没有学好做好,如何再学其他?所以孙儿还想继续跟郑夫子学习一段时间。”

王皇后闻言暗恼沐泽这个孩子太过老实,这时候不趁机让太后答应给他换个夫子,居然还替郑夫子说好话,难道他还想跟那个半点前途都看不到的郑编修学一辈子《孝论》不成?

钱太后瞧沐泽脸上半点埋怨也没有,反倒有些愧疚了,那郑编修的教学内容,王皇后也跟她提过,什么埋儿俸母、恣蚊饱血、尝粪忧心……完全是把人往愚孝上教。她这个孙儿本来就老实,再这样教下去,还不教成个傻子?

还是要想办法给沐泽换个夫子,钱太后默想,不过眼下更急的事是誓师,若她在这时候跟皇帝提出给沐泽换夫子,皇帝趁机以让沐涵去誓师为交换条件怎么办?不能因小失大啊。

沐泽心里想的也是誓师,夫子什么时候都可以换,但他跟沐涵两个,最后谁能去誓师,才是眼下最急迫的事情。

沐涵进来时候,太后寝宫内的气氛正有些僵,殿内的三人各怀心思,谁也没有再说话。沐涵略得意地瞟了沐泽一眼,那根木头从来就不擅长言辞,就算他天天往慈宁宫中跑,也哄不来太后高兴。要说哄太后开心,他沐涵要是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皇祖母。”沐涵欢快地凑到太后身边。

钱太后一看到他,脸上就止不住地带了笑意,在她心里,林贵妃是妖孽,但她的孙儿还是个好孩子。若不是林贵妃毁了大祈的半壁江山,她以前还想着睁一眼闭一眼由着皇帝破坏祖制,立沐涵为储君,让沐泽当个闲散藩王。说起来,她这个孙儿,实在是被那个贱人给误了。

沐涵给钱太后带来一个银制香囊,外形是一个银白色的圆球,球中心有一个半球可放置一些提神醒脑的香丸,不论外面的大球如何滚动,里面的小半球始终呈水平状态,内置的香丸不会倾倒。

钱太后瞧这玩意新鲜有趣,同沐涵高高兴兴地聊了一阵,期间沐涵又说了一些小太监收集来的宫外趣闻,他语言风趣,加上表情活泼,直把钱太后逗得哈哈笑。

王皇后拼命拿眼神觑沐泽,那意思很明显,是让沐泽也上去说两句讨太后欢心,不能让沐涵专美于前。沐泽却仿佛没看懂王皇后的暗示,漫不经心地用拇指在邱敏的手背上细细摩挲,感受指下那片肌肤的细滑。

邱敏无语,这段时日来,沐泽总会对她动手动脚,有时是摸摸她的头发,有时是搂着她的腰抱一抱,现在又抓着她的手不放,邱敏怀疑他有肌肤饥渴症。根据心理学的观点,人在幼年时期,母亲的抚爱在心理的健康发育方面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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