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加税的想法。

沐泽想了个阴招:“要不这样,我找个几个酷吏,提他们的官职,然后私下授意他们去敲诈富户,等钱筹的差不多,我再出来主持公道杀了他们,给那些怨气横生的富户们消气。这样所有的坏事就都是那几个坏蛋做的,我只是一时受小人蒙蔽,醒悟后及时拨乱反正,还天下一片清明……”

邱敏无语:“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黑!”

这家伙就不能光明点么?

沐泽只好郁闷地闭上嘴,邱敏既不让他加百姓的税,又不让他敲诈富人,这是要闹哪样嘛!

邱敏心想不能跟百姓要粮,这是绝对不可越过的底线,贫穷会滋生暴力,如果老百姓到了连明日的吃食都不知道在哪里的地步,那离他们铤而走险犯罪起义也就不远了。

所以这粮饷只能从富人手上得。虽然去年江淮地区闹灾,老百姓家没多余的粮食,但是富户的仓库里还存有不少前几年的积粮,再不行,拿钱去湖广买粮也可以,湖广也是产粮大省。

只是故意去敲诈富人钱财,这也太过分了。毕竟富人的钱也不见得都是来路不正,也有可能是通过正当途径和几代人努力,积累出来的家产。

但如果是富人犯罪在先,那么抓他、罚他、甚至将他砍头,没收全部家产,都是理所应当,老百姓还会拍手称快,觉得皇帝圣明。

犯罪……去哪里找犯罪的富人?

利益汇集的地方最容滋生犯罪……

利益汇集的地方……

海贸获利巨大。

邱敏灵光一闪:“有了!没钱,抓走私去!”

从海路返回大祁的路上,邱敏从海员口中听说了一件事,就是朝贡贸易。

朝贡就是周边的小国对大祁称番,向大祁纳贡。事实上,他们送给皇帝的贡品,在邱敏看来大多无用,有的国家甚至每次来都送动物,比如孔雀、长颈鹿、狮子、大象,都是没实际用处还要花钱养的废物——又不能建个动物园向百姓收门票。皇帝却要回以丝绸、瓷器、茶叶、金银之类的赏赐,价值远远高于收到的贡品。

因为是外国贡使,来了以后不仅会受到良好的接待,沿途的百姓还要负责替他们起运货物,就算农忙时节也不能免,地方官府要款待他们吃喝玩乐,给地方财政增加负担,最最糟糕的是,他们可以免税交易。

这就意味着这些来朝的外使,不仅仅带贡品,还带上自己的私货来祁朝交易——这部分都是免稅的,赚的全部归自己。对外国贡使来说,朝贡就成为一桩获益的美事,进贡给皇帝的货物很少,绝大部分是用来贸易的附搭物。而一些商人,看到这里面免税的好处,明明不是贡使,却将自己连同货物混进贡使团里,于是他们的货物也统统免税。到了后来,贡使直接将朝贡的船承包给商人获利。这些不依法纳税的货物,就是走私货。

不用交税,他们的货物自然比别人便宜,导致依法纳税的商人反而竞争不过,要么被排挤出市场,要么也学着去承包贡使的船偷税漏税。幸好朝贡是三年一次,不然政府年年关税都得少收。

而那些贪得无厌的贡使,为了获得更多利益,频繁来祁朝贡,本来三年一次朝贡,有些国家却厚着脸皮要求两年来一次,甚至最不要脸的倭国,居然要一年来一次,朝贡时间没到,他自己就厚着脸皮来了,赶又不好赶,倭国的商船为争朝贡先后,内部还常常发生火拼。

沐泽没想到这些朝贡团和商人间还有这般猫腻,朝贡三年一次,算一算,从太/祖时期开始,这么多年下来都不知道偷漏了多少税,让他抓到,要他们全吐出来!

邱敏自然也赞成要狠狠地罚这些钻漏洞不交税的商人,但是那些外国的朝贡团也要处理,对于朝廷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政策,她早看不顺眼了,就为满足皇帝“万邦来朝”的虚荣心,不但多给这些外邦回赐,还要付出庞大的接待费,增加国家财政负担。

沐泽道:“这朝贡从前朝起就有。到我朝太/祖时期,贡使来朝,带了些自己国家的土货来请求交易,太/祖认为夷人仰慕我朝,远来朝贡,跋山涉水数万里,念其劳苦,往往回其厚赐以示怀柔。加之贡使带来贩卖的土货不值钱,太/祖觉得向他们收税有辱国体,收了税获利亦不多,所以将贡使的税也免了。”

邱敏吐槽:“朝廷念其劳苦,他们却不懂得客气,早期贡使带来贸易的货物还不多,免了也没什么损失,发展到现在,已经到了动辄十几船的地步。正常情况下,一船货要交十分之一的实物税,现在全都免了,偷税漏税到这个地步,分明是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

沐泽蹙眉:“这种事为何没有官员上报?”

邱敏一时口快:“这还用问,自古官商勾结,偷漏下来的税金,管理海贸的市舶司和地方政府肯定也有分成,他们得了好处当然不说。”

沐泽脸上顿时盈满杀气,邱敏一惊,很快又想到,这些偷漏下来的税钱,本来不单要进国库,其中小部分还该进入沐泽的小金库。

郑雁翎不过害沐泽多出了一笔遣散费,就被贬去姚州,这些家伙短了沐泽这么多私房钱,沐泽不杀了他们才有鬼。

邱敏给沐泽出主意。让那些借着朝贡名义,实则来打秋风的贡使,从三年一朝贡改成十年朝贡一次。每次的贡货最多一船,超过一船的则等同普通商船,收取十分之一的税金。贡货到岸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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