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华转了出去。
季微安一头载到床上,呆呆的看着床顶走神。他今天喝了很多酒,太阳穴突突的跳。他难过的伸出手来,胡乱的扯过被子又胡乱的蒙住身体,竟然一下子便睡了过去,全然忘记了洗脚这码事。
莫少华端着热气腾腾的盆子,推开门进来,却发现季微安早已经蜷成一团,无声无息的睡了。
他叹了口气,放下盆子,扯开他的被子,为季微安一件一件的脱衣服:“穿成这样怎么睡?”
脱完了又给他洗脚。
那双冰冷的脚碰到温热的水,季微安皱起眉头来呻吟了一声,但仍旧没有醒,只是扭了扭身体,把被子扭了开。
莫少华抬起头来想笑,却看见季微安肚脐下那朵醒目的蔷薇烙印。
笑容僵在脸上。
霍友嗣捏着那只蔷薇钗子,细细的看,看的久了,便用拇指轻轻的摸过花面,爱抚似的。
霍友嗣微微一笑,将它凑在鼻子下闻了闻,仿佛还能闻到季微安ròu_tǐ的芬芳似的。
专心致志,连影子走了进来也没察觉。
“大人。”
影子弯腰,俯在霍友嗣耳边轻轻的唤。
“恩?”霍友嗣仍旧看着这只金钗子出神。
“白龙来了。”
霍友嗣眼睛一眨,回过头去,对影子说:
“让他进来。”
“是。”
白龙一进来便是磕头。
霍友嗣摇了摇手里的钗子,权当摆手:“说了好多次了,让你别这么见外。咱俩之间不用这么多繁文缛节。”
白龙跪在地上笑:“对主子必须要敬大礼,才能把诚心表示出来。”
霍友嗣一哼:“你对右相不也行大礼?”
“没您的大!”
白龙马上笑嘻嘻的接话。
霍友嗣笑了,招手让他起来:“说吧,右相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查季微安呢!”白龙站起来,飞快的走到霍友嗣身侧。
霍友嗣把视线调到他身上:
“查他什么?”
“身世。”
“身世?”
“是,右相怀疑他身世有问题。”
白龙一脸笑意。
霍友嗣摸摸那钗子,挑高了眉毛。
季微安轻轻的扭动了一下书桌上的很隐蔽的开关,于是那墙上便缓缓的开了一道小小的门。
季微安伸进手去,拿出那一卷黄绸,放在手心里慢慢的摸索。
眼圈一红。
季微安咬咬牙。
他轻轻的打开那卷绸子,于是老旧的墨迹一点点的跳上眼帘。
季微安端着它看了许久,读一遍难受一遍。记得第一次看的时候他砸烂了一张桌子几张凳子,到那时候季微安才真正明白,那算命师傅嘴里所谓的命运坎坷是怎么回事。
季微安不想什么也不做,但是却什么也做不了。昏昏噩噩的活着,当一个杀人工具,被人排挤,被人欺负,那些原本自己应该得到的全没得到,应该拥有的全被剥夺。
季微安把这卷信小心翼翼的放回原处,又小心翼翼的阖上小门。
那双眼已经是一片通红。
莫少华推开门进来,却发现两眼红红的季微安,像一只兔子一样,煞是可爱,竟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季微安以为他是在幸灾乐祸,一手扇过去:
“笑!再笑挖了你的两只眼珠子!”
莫少华见过他活挖过别人的眼,那样子简直是一个恶鬼,于是乖乖的闭上嘴,不敢再笑。
季微安白了他一眼:“做什么?”
莫少华递上一张帖子:
“霍友嗣请主子去打猎。”
季微安接过来,看见那红底黑字格外的醒目:
“可爱的季郎……”
季微安气的把帖子揉了个稀烂,扔到地上一通狂踩。
季微安又迟到。
霍友嗣在猎场喝了半天的凉茶,才等到慢悠悠走进来的季微安。
季微安一身金边白衣,抓着一把弯弓,站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