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回到王宫中来。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冲撞了王爷,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那时候的怜儿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丫头,哪里有如今的魄力呢?
凤觅夜见她跪了下来,便亲自弯腰把她扶了起来,“是我的错,把你给吓到了,该是我给你赔不是才对。”
凤觅夜就像是民间闺房之中流传的儒雅书生般有礼,虽然扶着却完全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恰到好处的松开了手,然后笑得又是爽朗又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我记得你,是非昔身边的怜儿是吧?真好。”
这一句真好,不知道所指的是什么,可是当凤觅夜温热的掌心触碰到她的手腕,当听到他略微低沉的声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猛然加速跳动了起来。
她就像是受了惊的小鹿,不敢看凤觅夜一眼。凤觅夜更是温和有礼的对她笑了笑,然后轻轻拂了拂袖子,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从那以后,怜儿的心里开始多了一个人的人影。
原本,她只是朦胧之间感觉到了什么,却不敢多想。但是自那以后,凤觅夜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会和她说两句话。
每逢一些节日,他便会带一些民间才有的小玩意给她,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他们就像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可是怜儿知道,她心里开始满满的都是他。
在这种长达几年的慢慢接触之下,在他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只草织的蚱蜢之时,在他不知有意无意的说出“有你真好”这句话之后,怜儿不可避免的沦陷了。
可是她知道不可能,所以她努力抑制,她甚至于不敢跟任何人说这句话。她知道的,凤觅夜对她也是有情的,只是碍于身份。
后来品欢沁要作为和亲公主来到朱雀,和亲对象明显就是凤觅夜。凤觅夜终于找上了怜儿。
在静谧的月光照耀下,凤觅夜堂堂七尺男儿,面对着怜儿微笑着流下眼泪。
他说:“怜儿,能看到你真好。”
他说:“怜儿,你会怪我吗?”
他说:“怜儿,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对一个小丫头动感情。”
他说:“怜儿,五年了啊,从我回到王城中来,已经过了五年了。”
他说:“怜儿,你已经是大姑娘了。”
是的,那时候怜儿已经十七岁了,在民间这个年纪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可是她是凤非昔的婢女,注定不可能像别些女子那般嫁人。
当凤觅夜擦干了眼泪,却连一个拥抱都不敢去索求的时候,怜儿终于忍不住哭着抱住了凤觅夜。
那一夜,他们发生了关系。
她从此成为了凤觅夜不为人知的情人,直到现在。
怜儿知道凤觅夜想要王位,知道这个男人有着野心,她也曾劝说过,可是最终还是反过来被劝说了。
一个是她自小跟随的主子,一个是自己深爱的男子。怜儿从不敢想若是有一天,两人对上了她该怎么办。
可是这样的一天总是会到来的,怜儿挣扎过,可是在面对凤觅夜憔悴而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还是没有办法置之不理。
他说:“全天下都容不下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凤非昔何其忍心,我还没去到封地,她就派人杀我了,我还能怎么办?”
怜儿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凤非昔派去的,所以她的心动摇了。
然而怜儿自己也是知道的,凤觅夜在说谎,派人去暗杀他的,一定不会是凤非昔的人。可是她没有办法去揭穿,她爱凤觅夜,爱到只需要一个理由,就能放弃她坚守的忠诚。
怜儿在有些浑噩的思绪中,想起了很多,想起了凤觅夜爽朗而自信儒雅的模样,想起了他在自己面前流泪的模样,想起了两人在夜间缠绵时的模样。
她不敢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对凤觅夜的爱意,从来没有表露过。只有在吹灭了蜡烛之后,在两人缠绵之时,她总会微微眯着眼睛,一声又一声的叫着,“郎君”
而此时,怜儿看着凤觅夜,两人目光对视着,怜儿眼眸中出现了从所未来的柔情,里面满是沉重而又苦涩的爱意。
她的嘴唇张了张,无声的叫着郎君。
可是凤觅夜没看懂,他又怎么可能会知道怜儿一次又一次的叫着这两个字呢?他只知道,怜儿若是再不动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怜儿满眸深情,还带着悲凉。然而她还是出了手,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就像是一个濒死的野兽对着一个婴儿亮出了爪子。
她亮出了袖子之中的匕首,在凤非昔背后,在际古桦和王学成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在凤觅夜眼眸越加发亮的情况下,刺进了凤非昔的心脏!
匕首刺进身体的声音宛若一道惊雷响在凤非昔的心中,伴随着骇人的痛意传遍了全身,凤非昔脚步一个踉跄,再也抱不住怜儿,两个人一同跌了下去。
凤非昔满脸愕然,一股鲜血从胸膛之中涌上,她大吐一口鲜血,不可置信的看向满身是血的怜儿。
怜儿……对她动手了……
“陛下!”际古桦在凤非昔倒下之时已经是惊骇的叫了出来,她转身一看,竟呆愣了一下,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一把匕首插在凤非昔背后,鲜血从伤口处流出来,湿了凤非昔身上的王袍。
怜儿这跌了一下,五脏六腑几乎都破碎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满嘴都是涌上来的血水。她目光散涣的看着凤非昔,愧疚,而又无可奈何。
“怜儿……为什么……”凤非昔从未试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