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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是真着急啊,身体是我的,魂也是我的,可这些东西都不听我使唤,能不着急么。
我是真想跟我妈说个清楚的,可一着急,这眼睛就更不听我使唤,看着我妈变成了瞪着我妈。
越是着急,身体就不受控制,眼睛中还流出了眼泪。
我妈一看我都哭了,这下该她哭了,趴在我身上,淘淘大哭。
“我的儿啊,你咋就这么命苦啊,才二十多岁,婚都还没结,就走了,你留下我们两个老的,这可让我们咋活呀。”
我一着急吧,腿还蹬了两下。我妈以为我这就是走了,哭得更厉害了。
我爸听到哭声,也走了进来,看着我叹了口气,红着眼睛,就去安慰我妈。
“走就走了吧,比当个植物人要好,活受罪,他受罪,我们也跟着受罪。走了倒好,大家都轻松。”
他说得倒是很绝情,可他眼睛中的不舍,和脸颊上流动的泪水已经出卖了他。
他也很无奈,家里两老还要活下去,儿子走了,只有靠着他来养活一家人。
可我还没走呀,我的天呀。我特么要是再遇到牛头怪物,我非给他贴两张符,让他反省反省,真是个作践人的主。
我瞪着个眼睛,眼角还流着泪水,我爸看着怪伤心的。
“儿啊,你走就走吧,下辈子找个好人家,别再找我们这样的穷人家了,救不活你,连个媳妇也没给你讨上个。”
爸啊,这时候了,就别说这些了,我还没死呢。
我爸就用手抹我的眼睛,想让我瞑目。可我还没死呀,这怎么能闭上呢。
我爸就以为我是死不瞑目,一下就触到他内心里最软弱的地方。
他流着眼泪就跟我说:“儿啊,你放心,赶明儿,我就让王婆给你寻个姑娘。你活着没给你讨个媳妇,死了我给你娶个鬼媳妇。”
我的天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算了,我现在要做什么说什么,都办不到,还是先想办法怎么控制我身体吧。
我爸一看我的眼神黯淡下来,就以为我这是真走了,就安慰我妈:“别哭了,让孩子安心去吧,明天给他找个媳妇。”
我妈也是犟,儿子走了,她是真舍不得,哭得都失声了,就趴在我身上,把我抱得紧紧的。
我爸也没办法,他也是伤心,这会儿让他回去睡觉,也是做不到的。
他也想要好好看看我,就抬了个凳子坐在边上,边帮我妈顺气,边抽着烟看着我。
他这样看着我,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小时候去他单位去玩,他就喜欢看着我,看着我还总爱傻乎乎地笑,不知道他乐个啥。
等我开始上学之后,就再也看不到那傻乎乎的笑了,对着我总是一副臭脸,巴不得我整个千把万的回来给他,他才高兴。
我反感过,反对过,可我从来没有反抗过,只是我俩因此,相互之间的话就变得很少,很多时候都是停留在一句爸和一个嗯之内。
我爸抽的是劣质香烟,烟味很浓,把我给呛的。还好身体还有些本能反应,就咳嗽了两声。
我妈只当做是我爸在咳嗽,还在继续哭。
我爸那是听得真真的,一下就呆住了,还以为是太过伤心,出现幻觉了。
我又咳嗽了一声,他才相信真的是我在咳嗽。
他站起来,拍了拍我妈的背:“别哭了,咱儿子不是死了,而是醒过来了。”
我妈一听,就当真了,真的就收住哭声,起来摸了摸我的身体,还是僵硬,再看我眼睛,睁是睁开的,可就是没有一点神情,跟个死人没两样。
“到这时候了,你就别诓我了。”
“真的,我刚刚还听到他咳了两声。”
我妈一回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她就让我爸去请王婆来,自己去给我倒了一碗热水进来。
扶着我起来,给我灌了点热水。
可能是身体太久没有喝到水,一碰到水,就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没多久,我爸就把王婆给领来了。
王婆是我们村有名的神婆,总在村子周围宣扬她的封建迷信,说得东西也是她瞎编乱造的,说什么孙悟空是玉帝在外面的私生子,二郎神和王母有一腿,这些的。
她说得比那些神话小说编得还不靠谱,我自然是一直把她当作是骗子,我坚定的唯物主义思想就是在她的熏陶下养成的。
现在看来她还真是一个骗子,把村子里搞的乌烟瘴气的,还那么多游魂。
她还真是大胆,没本事就敢摆坛作法,就不怕招出个恶鬼,把她给生吞活剥了么。
我对她是真有气,可这会儿不是说不出话么,我就瞪着她。
王婆进来之后,在我身上一摸,身体僵硬,不相信我是醒了,再看我的眼睛,就确定我没有醒,而是死过去了。
她偷偷笑了一下,很短的时间,就换成了一张同情的表情。
“大侄媳妇啊,小辉这不是醒过来了,这是马上要下油锅了,魂魄害怕,身体才出现这样的反应啊。”
“啊。”我妈刚刚还有点高兴,被她这么一说,我妈一下就吓到了,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那,王婆,还有没有办法呀,我家可就是这么一根独苗呀,要是他有个好歹,我们家可该怎么办呀。”
王婆显得有些为难,装作一副在想办法的样子,可却在偷偷瞟我妈的表情。
最后一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