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会被删除,除非系统肯帮忙找回。

所以得到了记忆的阮玟才会那么难过,她为了自己忘掉爱人而难过,也在怀疑那些人究竟是不是自己而难过。这些难过加起来,轻易就能使一个敏感的心灵崩溃。

自己却愚蠢的认为,那一切都没有关系,只要她记得就好。

明明,她自己也是那么害怕孤独一人。

舒宁低下头,脸颊贴到玄苓冰凉的额头上,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她在心里默念。

与此同时,她怀里一直沉睡的玄苓睫毛颤抖了一下,慢慢睁开了那双精致,如同具像派画家笔下着力绘画,每一根睫毛都被细细画出的眼眸。

玄苓打量了一圈四周,才推开抱着她的人。由于黑夜太黑,她看不清四周地带,只能看见黑幕的繁星,以及远处的紫红色天空。

她盯住舒宁所在的地方问:“明悦?”

舒宁哼唧两声。玄苓伸出手,抱住自己。

在天寒地冻的环境中,也只有水灵根的修真者能自如应对了。最惨的便是她这种火灵根,碰上无数年形成的极寒之地了。

“你要不要过来?”舒宁也不靠近她,而是噙着笑,看好戏一样,看着开始瑟瑟发抖的玄苓。

玄苓咬着牙,别过脸,盯着一处她看不清的地方。

“不过就算咯!”舒宁指着远处的异象说,“找到哪里应该就有办法出去了。”

她走了几步,玄苓丝毫未动。那一抹艳红色在暗淡的天色里越走越远,玄苓终于有些耐不住了。

她抬步跟上去,却因为走太快了,膝盖跪在了厚厚一层冰面上。寒气透过薄薄一层衣裙刺入膝盖,让她素来冷清的神情微变。

她再抬头看去,舒宁模糊的背影已经不见了。双手撑着冰面站起来,然而身子刚稍向前倾,过于急促的动作让她一下子又失去了平衡。

在她划动双手快要摔倒时,无奈的叹息声在她身后响起。舒宁伸出手,拉住了人,把人带到自己怀里。

“你就不能多依靠一点我吗?”

玄苓比她还要高一些,因此从背后看起来,倒像是舒宁靠在她怀里一样。舒宁的体温就和平常没有区别,但有了周围呵气都能冻结的冷环境的对比,对于玄苓来说,就不只是温暖这种程度了。

她依依不舍的松开,板正脸说:“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

舒宁低低一笑:“这可不一定。走了,你也不想永远和我待在这鬼地方吧?”

要是误了神兽苏醒的时间,就得不偿失了。舒宁牵住玄苓微凉的手,在冰面上行走自如。

玄苓刚想要挣扎,舒宁不咸不淡的警告:“要是再摔了,我可不会回头来找你了。”

碍于自己目前处境,玄苓只能憋下这口气。她跟在舒宁后面,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但是走了几步,她就受不了了。

如果没碰上舒宁还好,不过是一直冷着。然而已经得到过温暖的人,是怎么也难以忘掉那种感觉的。从一开始的疏远,越是向前走,两人的距离越是靠近。

舒宁察觉到,心情微好了一些。

走了大半,黎明就要到来。舒宁停下,玄苓避免不了的撞上她。

“这应该就是古书上记载的夜圆天地阵了。”

舒宁淡淡的一句话,堵住了玄苓的怒气。玄苓低头回想从一开始进入极寒之地所遭遇的一切——无论往哪个方向走,她最终都会回到原地,并且每个地方都是一模一样的感觉。就像一个大圆球上,一只想要顺着直线找到出口的码字,不管怎么走,起点即是终点。

这的确和曾经出入过秘境的前辈所记载的情景很像。

“怎么破?”玄苓问道。

舒宁转回身,指着与异象相反的方向说:“答案,就在那里。”

东方即将破晓,舒宁拿出玄苓丢给自己的宝剑,踩了上去。她在离地面十几厘米的地方朝玄苓伸出手:“错过今天,又得等很久了。”

底下的玄苓仰望着晨曦朦胧中的舒宁,忽然发现,常年做的梦中一直模糊的身影渐渐与眼前的红衣舒宁重叠了起来。恍惚了一秒,她上前一步,搭上她的手。

舒宁握紧她的手,轻轻一提,人就站在了自己面前。

“别动。”舒宁压住她的柳腰,玄苓则被她在自己耳旁呵出的热气弄得想逃离。玄苓的理智在叫嚣,这是不对的,但她的身体却酥麻了起来。

她强装镇定,扬起脸:“快点!”

“如你所愿。”

话音一落,耳旁的响风让玄苓忘却两人目前暧昧的姿势。

御剑不过半柱香,果然如舒宁所料,她们抵达了异象的出现地。在一块未被冰封的海面上,红色和紫色代替了黑色的夜空,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玄苓对阵法是一窍不通,因此只能看着舒宁问:“现在怎么办?”

“假的。”舒宁目不斜视,“记住,你所看见的一切皆是假象。”

她还没清楚舒宁在卖什么关子时,人就被舒宁丢下了冰海里。海水在她进入的一瞬间,迅速包围了她,剔骨的寒冷席卷了她所有的感知。

越来越冷了。

她发现自己手脚却被冻僵了,连动个小指头都做不到。她喘着气,不断沉入海水更深处。海面上的舒宁收好剑后,也跟着跳了下去。

碰到水的一刹那,她才猛然想起,这世界的阮玟是个旱鸭子啊!因为怕寒的体质,至少宿主的记忆里从来没见过玄苓碰过除了温泉以外的水,要知道那温泉也不过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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