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见陈小兄弟落笔?”孙思邈奇怪道。
众公子哥皆是闻言窃笑,心说这家伙可能是怕出糗呗......
“药王大人要品评的是长安才子。”陈小天回过神,淡淡笑道:“在下不过卢氏下人,岂能在众公子们面前班门弄斧。”
“哦?陈兄弟太过自谦。”孙思邈笑了笑道:“自古有云,英雄不问出身,有才不在家世。”
这番话让陈小天颇有好感,但心中也隐隐有些疑惑,这孙思邈和自己非亲非故,凭他的身份,根本没必要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
“所言甚是。”王冲接话道:“以陈兄方才行酒令的才学,这诗词恐怕也如探囊之物,药王大人都这样说了,你可不能不给面子。”众公子哥也纷纷劝说,给孙思邈面子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想看陈小天出糗。
卢明远则有些恼怒,这帮人这般对付陈小天,明显是在打他们卢氏的脸,刚要上去辩驳两句,却听陈小天悠然道:“那再下便献丑了。”
说罢,右手一挥,旁边的侍女下意识的把笔递了过来,好像是他陪读的书童一般。
便见陈小天提笔挥洒,醉眼朦胧的眼睛顿时气势十足,可惜写出的字却有些不敢恭维,看上去歪歪扭扭。
这倒不是他故意藏拙,而是他真的不怎么会用毛笔,毕竟前世他用的最多的还是钢笔。
“这字写的也是没谁了。”公子们皆是摇头,评头论足的点评道:“不过一个下人能到这程度也算不错了。”
“嗯。”王冲笑着点头道:“字倒是其次,凭陈兄弟的才学,我想这诗应该是妙手天成。”
“也不怕贻笑大方......”众公子哥毫不顾忌的嘲笑了起来。
陈小天行酒令展现的才学,刚开始还让他们不敢小觑,只是这字一出,他们纷纷感觉绝对是自己多虑了。
正所谓字如其人,这在当时是评价一人学识的标杆,就陈小天方才落笔写出的字,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初学者,下意识他们就把陈小天归类到了不学无术,只会些奇淫技巧的下人罢了。
笑声未落,便听旁边的一公子哥高声念出了纸上的诗: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额......”笑声戛然而止,一众公子惊得和不拢嘴,女眷为虽然不懂诗的韵律,但也觉得这诗听上去很是唯美,只有卢明远在那里皱着眉头,嘀咕道:“怎么里面全是桃花,看样子很一般啊,这下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要不我先撤?”
打定主意后,卢明远暗自给自己的灵机一动默默的点了个赞,才要抬脚开溜,却发现周围安静的有些诡异,旁边的公子哥再没对他和陈小天冷嘲热讽,而是面面相觑。
他们当然不是良心发现,而是他们知道这诗正是对了药王大人的要求——以药草为题,甚至他们自认为自己写的都没这篇好,只是这诗词竟然是出自一个下人之手?这让他们自诩才高八斗的公子哥们,情何以堪?
一片静谧的气氛中,望月楼依旧灯红酒绿。
众公子哥的思绪,更是复杂难言。本来么,喝喝酒弄些酒令助兴,也不是什么大事,对的好自然很有面子,可没对好,也没什么损失,顶多多喝些酒罢了,是以众公子哥们尚能保持良好的风度,不至于全部都针对陈小天一个人。
但今晚是药王大人亲临,公子哥们对他要物色人选都十分上心,方才怂恿着让陈小天出来,其实是想让他丢脸,让孙思邈见识一下才学无下限.
就在前一刻,所有人都瞧不起他,只把他当成个笑话,谁知这一刻,陈小天竟然狠狠的扇了他们一记耳光,让他们深深感觉自己在陈小天面前就是个笑话!
人们把动物园的猴子当成了风景,猴子却把围观的人们当成了风景,谁是谁的风景,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知道,现在这一刻若是还有人当陈小天是个笑话,那这人就是天大的笑话!
念诗的那位公子哥还在继续,脸上浑然没有了之前的戏谑之色:“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若花开年复年......”
一副徐徐的画卷展开,众公子哥只感觉思绪在桃花间飞舞,悠然、华丽、飘渺,仿佛远离了世间喧嚣,远离了尔虞我诈,远离了烦恼。
一杯清酒,一盏离愁,窗外夜色如水,满街繁华灯火,软江十丈,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有桃花在暗地里绽放,默默的发散着它的芬芳。月光下,在天边靠近天堂的地方,在这花叶飞舞的季节里,飘来桃花般的悠悠细语,不断的叩响着疲惫的心房。
日复日,年复年的冲击,公子哥们灵魂不由击节而歌,一路穿过心底深处,空谷回音,才能迎来一次次桃花般盛开的壮观!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做田。”
那公子哥抑扬顿挫,贴合整首诗的意境,一气呵成的念了出来,便将一个不屈于权势,真性情的世外高人形象活灵活现的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厅中依旧安静的有些可怕。
过了半晌,众公子哥才回过神来,心中无一不服,暗道,这诗确实自己难以企及,有些人甚至想称赞两句,但碍于王冲东道主的面子,无一人开口。
在座的孙思邈和李承乾,他们文学功底相较他人较深,听后却另一番感受。起先这诗词虽然不错,但开头一段只是平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