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朝己方涌过来的百姓,刘聚拳头握的紧紧的,满带愤懑之色,目光恨恨的看着百姓后面的蒙古骑兵。
不能再拖了,刘聚一鼓腮帮子,咬咬牙,大声道:“放箭!”
部将惊奇的看着他,底下的人也僵住了,不知道该不该执行命令。
这可是大明的百姓啊,大帅就不怕遗臭万年吗?
刘聚一皱眉,看着周围的人,冷声道:“没听到我的命令吗?放箭!”
“大帅,您真的要下令放箭?”这部将是刘聚的心腹,他很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劝谏道。
“放箭!放箭放箭放箭!”刘聚连连大喝,不知为何,眼圈红了。
部将连忙指挥下面的军士,一时间,万箭齐发,涌上前来的百姓被纷纷射倒。哀嚎声,哭声,叫喊声,怒骂声不绝于耳。
蒙古骑兵对此早有经验,纷纷把头埋在马脖子处,躲过了这一轮的箭雨。
“继续放箭!高礼、毛福寿准备应敌”刘聚又下令道。
刚才劝谏的部将和旁边一个副将模样的武官单膝跪地领命,匆匆下去集结人马去了。
蒙古骑兵离己方越来越近,箭雨过后,纷纷把头从马脖子处伸出来,恶狠狠的看着明军,嘴里不知道叫唤着什么,朝着明军战阵冲了过来。
两百步!
一百五十步!
一百步!
五十步!
来吧,决一死战!
在土木堡之战中,明军损失惨重,不少军士命丧黄泉。迎战的这些人中,有不少人在那场大战中失去了自己的战友甚至亲属,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现在,仇人找上门来了,还不报仇更待何时!
高礼和毛福寿各领几千人,从中军中分离出来,形成左右翼,对蒙古骑兵迂回包抄过去。
士兵也是斗志高昂,拿着各自的武器,眼睛发红,大呼“杀敌”,朝蒙古骑兵冲了过去。
蒙古骑兵都有些发愣,他们没想到明军还敢主动出击。在他们的印象里,明军都是像后世的速溶奶粉一样,一冲即散。可以说,只要躲过明军最开始的箭雨,接下来就只需要尽情屠杀了。
眼前这个景象是自己的幻觉吗?无数的蒙古骑兵冒出这个想法。
一轮交锋过后,上千人的骑兵倒下了几百人,他们看着自己的战友倒下,身上被明军重创的伤口疼痛提醒着他们,这不是幻觉,是真实的,这群明蛮子不好惹。
蒙古骑兵嘴里大叫着“阿卜,阿卜”,四散奔逃。
刘聚看着败退的蒙古骑兵,并无多少欣喜之色,静默着看着战场,一言不发。
高礼跟毛福寿浑身鲜血,衣甲不整的回到大营。
看得出来,这两位将领是拼了命了。刚才带人冲锋的时候就亲自上阵砍人,特别是毛福寿,被他砍翻在地的蒙古骑兵就不下十人,而代价是身上多了几十处的创伤。不过还好的是,创伤都不严重,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又能生龙活虎了。
高礼还好,但身上也有几处创伤,尤其是背上的那条刀伤,从后颈处一直到腰间,让人触目惊心。
刘聚见到浑身浴血的两位部下,大感欣慰,都没要他们两跪,连忙叫来军医为二人包扎伤口。
高礼大口喘着粗气道:“蒙古鞑子算是退了,标下总算是不辱使命。”
毛福寿面有难色,小心翼翼的看了刘聚一眼,说道:“百姓都救下来了,不过死伤不少。”
刘聚悲凉一笑,缓缓道:“死的百姓能运回原籍的运回原籍,不能的找个地方埋了,落叶归根。”
高礼连忙称是。
毛福寿一边被军医包扎着,一边朝着刘聚问道:“那救下的百姓该如何安置”
“去向兵部请命,让他们进城,不过要小心,不要让细作混进来了。”
毛福寿正想领命,刘聚一挥手道:“毛副将,你还是安心养伤”扭头指了指旁边的一位偏将,“这事你去办”
那位偏将连忙领命,下去办事去了。
毛福寿嘴巴嗫嚅了下,也没有说什么。
高礼身上的伤口不多,很快就包扎完了,站起身来朝刘聚拱手道:“大帅,今日之事应该跟兵部解释清楚,不能让您背负着千古骂名。”
刘聚想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道:“没用的,本帅这个千古罪人是当定了。”
高礼还想继续劝,帐外亲兵来报,兵部尚书于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