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柄巨大的武器破土而出,顺着漫长的台阶,一直蔓延,一直蔓延,最后狠狠扎入山顶那座逍遥殿里。
天顶落下无数柄同样巨大的武器,密密麻麻,像下雨一样,将早已狼藉不堪的地面又砸了个粉碎。这一条通往山顶的路,被分割得犹如数不清的獠牙,狰狞无比。
逍遥殿,逍遥殿,今日便要破逍遥。
黑洞瞬间消失,那柄短刀重新回到胡砂手上,被她狠狠掷出,化作一道寒光,呼啸着砸向逍遥殿。
她整个人也跟着腾身而起,穿过密密麻麻的钢铁武器森林,飞入被扎成刺猬一样的逍遥殿中。
出乎意料,青灵真君并没有事先躲起来,或者玩什么诡计。
他站在疮痍的殿中,缁衣纤尘不染,雪白的拂尘搭在一边胳膊上,目光灼灼地望着闯进来的胡砂。
“神器似是都带来了。”他说。
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对满目疮痍的逍遥殿完全不在意,像是认定了她做不出什么大事一样。
胡砂怒到了极致,反而想笑。
她慢吞吞地从怀中取出御火笛与金琵琶,捧在掌心,并不说话,只定定看着他。
“还不拿过来?”青灵真君双眼发亮,“快!交给老夫,之前你所做一切,老夫再不计较。这便送你回家与家人团聚。”
胡砂还是没说话。
有火焰从她脚底呼啸而出,间中还夹杂着锐利的武器破土而出,青灵真君猝不及防,险些被火烧破衣裳,鞋子更是被武器划了个大口子,露出光溜溜的脚尖来。
他露出一丝怒色,厉声道:“反了!老夫一再相让,你却好大的胆子!”
胡砂不等他说完,袖中十八莺呼哨着齐齐飞出,闪电一般绕在他身周,刷刷几下,将他那件缁衣撕得粉碎,头顶铜冠也断开,花白的头发像下雪一样飘落在地。
他当即念动真言,要招天雷来劈她,奈何十八莺纠缠不休,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青灵真君被迫得倒退数步,扶向腰间似是想找什么,忽而脸色又是一变,索性放下双手,大声道:“等等!停下!且让老夫说几句!”
十八莺赫然停在他身前两三寸的地方,不再动弹。
他喘了一口气,淡道:“我知你心中不平,以为是老夫利用你们为自身谋利。死了那么多人,老夫心中亦是沉痛不已,但这是上天的旨意,纵然老夫贵为真君,也不得不服从,何况尔等凡人?老夫得道五百余年,莫非还不知成天神需要经历九十九道天雷之劫?窃取五行之力成神,本就是歪道,老夫从未有此打算。”
他顿了一下,见胡砂没有动,便又道:“百余年前,天神帝女曾临老夫梦中,言道天庭有瑶嘉天女为天帝奏乐,说起遗失的五件成套神器,甚是遗憾。故而天帝命她三月之内从凡间寻来,又因帝女杂务繁忙,不好亲临凡间搜寻,见老夫修行勤勉,便有意扶持,将此搜寻神器的任务交给老夫来办,并特意嘱咐,不得大张旗鼓,以免惊动世人。”
“然而老夫身为真君,享受一方香火,一举一动都为他人瞩目,又如何能私底下搜寻神器不叫旁人发觉呢?此事要妥善办成,凭老夫一己之力自然不够,又不能惊动海内十洲的人……”
话未说完,便被胡砂冷冰冰地打断了:“所以你从海外拉来凡人,让他们以为自己是罪人,为了恕罪,便帮你找寻神器?凭什么我们要帮你找神器?你又凭什么将我们呼来唤去?为了封口,不惜用下地狱来威胁。为了把功劳占为己有,不惜下离魂咒。你明明知道水琉琴性质特殊,会攻击一切靠近的人,却毫不在意,要旁人来送死。这种功绩,你要了来,不怕以后遭报应么?!”
青灵真君正色道:“仙凡本就有区别,何况你如今将神器送到,老夫答应也许你一个功绩,不算亏待尔等。那些死去的,他日待老夫成神,自有福泽赏赐。你与天叫板,把自己凌驾其上,岂不是大逆不道?再退一万步来说,老夫此举当真有错,那也不过是小错,是尔等眼中的错,在苍天眼中,未必是错。否则老夫顷刻间便要受罚,为何天罚不来?土堰鼓与木昊铃老夫早已交予天神帝女,她只有嘉赏,没有丝毫责怪,如你口中将老夫说得qín_shòu不如,她又怎会一字不提?”
胡砂上前一步,定定看着他:“福泽就能换回人命?是了,在你眼里,在你所谓的苍天眼里,我们根本就是蚂蚁,要死就必须得去死,不然就必须苟延残喘的活着!你心中觉得我也应当像你一样,诚惶诚恐地跪下,向苍天认罪,接受所谓的福泽与神威。你错了,那是你的神,不是我的。”
青灵真君见她神色有异,自己如今神器交给了天神帝女,没有旁物可以抵挡三件神器的威力,再来一下只怕自己当真老命不保,只得放缓了声音,道:“你心中愤懑,出言不逊,老夫也不来怪你。但神器本是上天之物,物归原主四个字你总应当听说过。你且先将神器交出,谁是谁非,恩怨过错,日后一起去天神处理论便是。”
胡砂慢慢点了点头,低声道:“不错,我今天来,就是要还神器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