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对众人说道:“府里现有些事,你们过会同账房领了工钱后,便出府去吧”众人听罢皆瞪了眼,一瞬哗然,一厮役开口问道:“郎君,府里是不要我们了吗?”厮役言罢,众人刹那静了下来,皆抬头望着我。
“没有”我开口解释,“若不要你们,我便会同你们直说,我已命管家给你们在府外找好了居住客栈,你们过会领了钱,跟着过去就好”众人听了皆一头雾水,不明白我整这一出为何。我转头吩咐账房给每人多发二两银子用于住宿,账房听了,命人排好准备领钱。
杜构不明说,我也想不明白发生何事,但想到前月长安发生了诸多的事,心里头总觉得今儿长安城里是出了什么大事,这会赶黑让众人出府,也是做了最坏打算,若是杜构之前做了什么事被降罪了,让他们走了,也不至于受牵连……若明儿杜构回来发现全是一场白担忧,那也能再喊他们回来。
见众人全领了钱散了,我转身回了书房,推门进去,见楚儿小师都在屋里站着,吩咐二姝道:“你们也别待着了,领钱跟了他们先出府去吧”
二女听了,互相对视两眼,似有些纠结不愿。我看了淑文一眼,见她也是一脸无奈,想来二人可能先我一步来找淑文问情,不愿出府去,可能是担心被府里弃了。
“放心,府里没事,我会再喊你们回来,若真不幸,我也会帮你们找好去处”我见二姝还是犹豫,又说了句,“你们还不信我,可去长安找杜安,他定会帮你们的”二姝听了,面色有些松动,对视两眼,又看了淑文和我一眼,方才行礼,出屋去领钱。
我见二姝出去了,无奈叹了口气。淑文欲从座上站起,忽又跌坐回去,右手扶着额头定了定,面色一瞬忽有些苍白。
我见了忙跨步过去,急急询问:“可是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屋去吧,这会全清算完了,也没什么事”
淑文摇了摇头,放下了右手,对着我一笑,我看了总觉她是强颜。
“无妨,只是坐久了一时站起有些不适应”淑文道,“阿家院里的丫头也都清算走了,这会天黑了,妾身还是过那边去吧”
原来她是担心杜母,我扶她站起,看了下她情形,还是担忧问了句:“你当真没事?可别强撑”
淑文听了,转头对我莞尔一笑,甜甜回了句:“妾身真没事”,言罢从我手里抽了纤手出来,为证明自己当真无碍,还向前走了两步,又转回身看我。
我见她这样,无奈冲她笑了下,转身送她出去。
“你先过去,我吩咐他们打点完了,就去那边找你们”我边说边走到门前,替她开了门。
“好”淑文腻腻回了句,到了门前,忽从外边吹进一阵冷风,淑文顿了顿身子。我见了,忙跑回书房去取自己那件斗衣给她,刚拿到衣服,转身欲过去给她时,却见她扶着门栏,弯腰轻咳,俨然是病了。我一看急了,正要说她两句吩咐她回去休息,话才到喉间,却见淑文訇然倒地。
我一震,随手扔了斗衣急步跑去抱起淑文,摇了她两下,依旧昏迷,急地大声喊了杜路过来,趁着空当将淑文抱回了厢房。安顿好淑文,见杜路还没过来,焦急跑去找,到门口,正好遇上杜路赶来。
“郎君……”
“快!帮我找个大夫过来!”我皱眉吩咐道,推着杜路快去。
杜路在我说话的空往里瞧了眼,看到了淑文,抱拳答“是”便急步出去。
我正犯愁之际,忽又听到一阵脚步声,末了见是管家,焦急赶来,“郎君,出了些事,别的人全送出了府,只一人如何都不肯走”
“谁了?”我不耐道
“月儿丫鬟,她说要见您”管家道
我听他说是‘月儿’身子一怔,又听月儿找我不由苦脸皱眉,躲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得面对了。转身看了看昏迷躺着的淑文,叹了口气,吩咐管家让月儿过来。
“对了”我喊住走到门口的管家,“适才忘了吩咐,你命人去告诉那些后走的人,让他们天明后换栈投宿,记得分开来,聚一起人多会惹嫌疑”
“是”管家回道,转身出屋。只等了片刻,听到一声轻微门响,不必看也知是月儿。
我听得那声轻声落地阖门的声响,又听到那脚步声主人走地近了这边,依旧是背视而坐,望着床上劳累昏迷的淑文。
心,只有这么一颗,不必分对谁都好;分了,即便是对半而开,那也是不公。做了杜三全,自领了他一身的责任担子,月儿对杜三全有情,但我没法回应她这份情。我先前想放她出府,谁知她宁肯一死,也不要这一身自由,无奈我只好先留她在府,之后工部安炉子、修路四处跑着忙着,白日也能出府躲去与她尴尬相见,平时偶尔见了,也作没看见闪过,我又怎不知这会伤她的心?但,又有什么法子?
这回散府里的人,倒也让我想明白了一点,趁着月儿这会正是韶年,等杜构回来确认这事过去了,便置备份厚礼,替她寻个好去处,拖延下去,别再给误了她。
“郎君……”月儿小声浅浅喊了声
终到了面对的时候,我轻叹一口气,起身走到那边,看着月儿,道:“你随他们先出府吧”
月儿听了就摇头,摇地跟拨浪鼓一样,绷紧了小嘴,一脸坚毅。
“郎君让月儿出去,是不要月儿了吧?月儿宁肯死在这里也不要走!”说完扑通一声跪地
我扶额,无奈叹气,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