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展露出一丝疯狂的笑意来。

“你这臭婊.子干什么,疯了吗?”

海盗不由自主地停下动作,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后背却攀上一股凉意。

“林大人就要到了。”女人定定地看着他,带着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都会死,你们都要死!”

这是一个不折不扣、只能任人宰割的弱者,这一刻却令海盗感到恐惧。那句话仿佛恶毒的预言,他打了个哆嗦,举起刀就想了结对方的生命,一声弹棉花似的古怪声响却从不远处传来。躲避的念头还没从他的脑海中出现,一支重箭便破空而来,狠狠地撕裂了他的衣服,他的血肉。

海盗躺倒在地,翻滚着发出非人的惨叫。女人怔怔地看着他,忽然想起什么,用尽全身力气爬过来,捡起掉落的长刀,深深吸了口气,使劲将刀刃慢慢地插.进对方的肚子。

等到惨叫声减弱,她才松开刀柄。力气已然用尽,女人仰天倒在流满鲜血的地上,终于释然地闭上了眼睛。没人知道她是否还活着,但无数跟她一样的人不屈不挠、奋起反抗。

在她身边,五百人左右的兵士走过。云阳军第四营发起了反击。

袭击卫所的敌人确实是小尾老的手下。这股海匪在海上纵横无敌,因而十分骁勇骄横,往往数十人组成的小组就敢对几百人的队伍发起冲锋。

村里还有存活的民众,三子投鼠忌器,不能下令齐射。村中房屋众多,阵型也展不开来,他没办法,只有让麾下士兵与这些海盗肉搏。

海盗的队伍看似散乱,却自有章法,知道怎样配合,如何进攻,何时撤退。

巷战对云阳军不利,伤亡开始增多。这样的交换比是不能接受的,副营长忍不住说道:“不能这样下去了,再这么打下去,咱们不可能把这帮狗.日的赶到包围圈里去。最多只能和他们在村里同归于尽!”

“林哥下了死命令,咱们就得服从。”

三子咬了咬牙,忽然扯过副营长道:“你身上带了银子没有?”

副营长一愣:“带、带了。前些天刚发的军饷,大家宝贝得紧,许多人都随身带着呢。”

“好!”

三子哼笑一声:“立了功,我帮大家从林哥那里掏银子去。现在命令全营,给我丢银子,往地上丢,丢得越散越好。谁敢私留的,谁傻不拉几一包一包扔的,回头老子叫他吃军棍!”

副营长满头雾水,却还是传达了这个命令。

“丢银子,把银子往地上丢!”

呼喊声缓缓传开来,第一个士兵试探着把一把铜钱丢在了地上,很快第二个,第三个…………到了最后,满地的金银几乎要闪瞎了一众海盗的眼睛。

接下来,他们惊奇地发现云阳军竟然在后撤。压力顿时减轻,没有什么人和东西能够阻止这些海盗弯腰捡钱了。他们毕竟不是正规军队,悍不畏死,却无法阻挡金钱的诱惑。其中一些人甚至丢掉武器,只为空出双手来与同伴争抢地上的银子。

海盗头子看出了其中的陷阱,他又喊又叫地砍倒了几个倒霉蛋想要以儆效尤,但没有人理他。就在此时,云阳军回过头,发起了一次突然的冲锋。

攻守在这一刻开始易位。

这几乎是一场屠杀,云阳军像镰刀般轻易地收割生命。死亡来临前,许多人手里还握着银子与铜板。见势不妙,海盗头子转身就朝着海滩跑去,那里有广川号,可以接应他们离开云阳卫所。云阳军衔尾不紧不慢地缀在这帮海盗的后面,同时杀死跑在后头不幸落单的家伙。

只要回到海滩……只要回到海滩!

这个海盗头子心里已经后悔干这一票了,他手里还有近一百人,并非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但这帮海盗打顺风仗时强悍无匹,一旦风向变了,就会争先恐后的逃命。如今还有退路,谁都不想拼命,就连他自己也不打算回头一战。这么回去当然会受罚,他惧怕小尾老,但他现在更害怕那些阎王一样催命的云阳军。

幸亏云阳卫所没有大船,只要到海上,他们就只能望洋兴叹,无可奈何。

然而海盗头子自以为是的生路,其实是一条绝路。海滩上如此空旷,正适合阵形展开。当他们接着夜色的掩护来到岸边的时候,熟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二营与三营的兵士踩着鼓点,如一堵厚重的墙般压了过来。

那是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个人在这样的阵营面前显得如此渺小。所有的海盗都条件反射地停下了脚步。很快惨叫声响起,一个跑在前面的海盗被刺在胸前的长.枪推得后退几步,他瞪大眼睛,双手无力地扶在枪杆上。云阳兵做了一个回.抽的动作,他倒在地上,被无数双脚踩过。

海盗头子猛然惊醒过来,他恐惧地后退一步,看到四营也以同样的阵形压了过来。铁质的枪头在月光下闪着冰冷的光芒,一如林立的枪身后,云阳兵冷漠的眼神一般骇人。

“不、不……我不想死。”海盗头子喃喃着,一下坐倒在了地上。

他身边,许多海盗面色狰狞地发起最后的反击。他们像是海浪,一波一波地撞碎在岸上。一个身材壮硕的海盗嚎叫着冲到阵前,想要趁着一个云阳兵来不及从尸体上收回长.枪的那一刹那杀死对方打开一个缺口。但左侧,一柄长.枪迅疾地刺出,狠狠穿过他的脖子。他巨大的身躯无声无息地倒下,没有激起半点浪花。

“火炮,对了,广川号上还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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