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拔着苗一边去撞祁云肩膀,“老祁,这拔苗的都是老弱病残啊,咱们蹲这里算个什么事?”

祁云抽空斜了这厮一眼,而后扭头继续认认真真的拔苗,拔完了一把,还学着其他十二三岁的孩子在苗床旁的水沟里洗了洗苗根带上来的泥巴:“那你想干什么挑秧苗你会扔苗子吗?插秧苗更别说。”

挑秧苗的人要负责将秧苗甩到插秧人附近,而且要估摸着那一段距离需要耗费的秧苗,再分段的扔,这样插秧苗的人能够手上秧苗不断,也不会累积太多还要费心的一点点自己挪。

周国安伸着脖子瞅了半晌,最后泄气的埋头无精打采继续拔苗。

“放心吧,就按照大家现在的速度,村里的水田要不了两天就要种完,听村里的人说,山上的油菜籽也熟过头了,还有胡豆要收,花生玉米要种,要忙活的地方多着呢,你急什么?”

五月正是农忙的季节,周国安忙着表现自己作为壮年男子的体力,实在很没必要着急。

周国安听祁云说了这么一大堆,脑袋都听糊涂了,好些东西都是他以前在城里没听说过的,吃倒是有些吃过。

“老祁,你从哪儿知道这些的?”

祁云头都没抬,抽空指了指旁边嘀嘀咕咕说着等两个月要上山找地枇杷吃的俩十一岁小男生,“呐,你也可以听听。”

周国安扭头看了看那俩孩子,郁闷的不吭声了。

被两个小屁孩比下去,周国安觉得自己脆弱的心脏受到了伤害。

祁云忍笑,没说其实他跟旁边两位大娘唠嗑时对方念叨的。

老村长管理得还行,自己以身作则不说,还监督着大家,甚至自发的搞了一个奖励制,就是谁在地里表现得优秀,就给谁多记两个工分,名额只有三个。

一天能多两个工分,五天就能多一个壮劳力的一整天工分,一年下来可就能多不少粮食。

当然,多出来的这两个工分,老村长算下来也不亏自己家,毕竟一个村的生产效率上来了,能生产出来的粮食也就多了,镇上年年秋天缴农业税的时候都要给他们水月村评个先进集体。

作为生产队队长的老村长不仅能长脸,还能多得些别的实惠,对家里其他人的发展也是十分有帮助的。

这才是真的干活谋利两不误。

因为老村长的管理,水月村并没有公有制下普遍偷懒混工天的现象。

当然,偷懒的也不是说没有,只是说不普遍,毕竟有的人满足现状或者觉得自己没希望争取到那三个名额,索性就懒洋洋的混日子。

这种人无论是在什么地域什么时间,都是存在的。

一开始这拔苗的工作看起来确实轻松,就是站在那儿弯腰伸手拔,注意不伤到秧苗根系就成。

然而干了两个多小时,腰就痛得不行,哪怕时不时的挺直了身体歇口气,腰还是疼得跟不是自己的一般。

等到中午老村长让大家收工的时候,祁云站直身都忍不住暗暗咬牙,弯腰太久了,直腰比弯着的时候还痛苦。

周国安在一旁更是捂着后腰一个劲儿的龇牙咧嘴嘶嘶的倒抽冷气,“老祁,没想到这种地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咱们就这么一上午就僵得跟没了腰杆子似的,要是多干两天,这腰还不得废了?”

一旁正坐在田坎上撩水洗腿上稀泥的淘青忍不住笑,“也不是这么说的,你们这是刚开始,等身体熟悉这种劳动就会轻松多了。”

“确实,人类的身体是最能迅速适应环境的。”

祁云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刺眼的太阳,一边接过话头一边弯腰在水里粗略的洗了洗手。

因为一上午的劳作,这块田里的水都浑得很,也就是用来洗洗稀泥,回头还是要找个干净的水源好好再洗洗。

“淘姐,哪儿可以买到水盆水桶之类的物件儿啊?现在刚来这里,老祁跟我啥都没有。”

没想到周国安还是个心细的,还惦记着昨晚老祁说的。

原本祁云想的是去问问老村长,刚才跟大妈婶子们唠嗑倒是了解到村头有个代销店,可那种店一般就卖个盐巴酒水小零食之类的,锅碗瓢盆完全没有。

问老村长的话到时候直接就能询问村里什么时候有马车要去镇上,或是请人带买或是自己跟着去一趟,都是便利的。

至于这样会不会太麻烦老村长了,有时候人的相处是件十分奇怪的事,太过客气而减少求助反而比不上时不时的你帮我我帮你更来得亲近。

虽然祁云没那巴结抱大腿的想法,可趁着老村长对他们还有好感的时候稍微再拉拢拉拢关系亲近一点也是无可厚非的。

做枕头的稻谷壳子祁云已经跟一位大婶要到了,对方说下午上工的时候就给他带过来一簸箕,够装两三个枕头芯子了,不过盆碗杯子之类的还是需要购买的。

“这个啊如果你们急着用,那可以去村头代销店找俞婶子去镇上拿货的时候帮你们带回来,最近都是农忙,村里的马车估计也不会去镇上。如果不急着用,倒是可以等农忙之后再去镇上买。”

每个村都有一个代销店,吃大锅饭的时候代销店的店主也算是镇上供销社分流出来的临时职工,不过这职工还是各村本村的人。

等再过几年,村里的代销店就会被镇上供销社剥离出去,愿意继续干的就将成为七十年代第一个合法的个体商户。

所谓的拿货就是代销店的人去镇上供销社拿一批卖得差不多的货物,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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