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班主任老师可是正经八百的北京师范大学的老牌毕业生,逢年过节,还不是照样陪着做小生意的老婆摆地摊吗?
本科学历再好,毕业了,能拿几个工资?
张美玉从拿到高考录取通知书的那天起,就成了金融系统的一员,毕业后不是进这家银行,就是进那家银行,有幸她进了效益最好的工行。
张美玉第一个月的工资就拿了五百多,而这个时候,她工作了一辈子的妈妈却还是三百元的薪水。
张美玉看到工资卡的时候心里特美,她把钱全部取出来交给了妈。
妈妈从中抽出伍拾元钱给她当零花钱,欣慰地说:“妈能不老吗?美玉都能挣钱了。”
妈妈把这些钱给张美玉存了起来,她无限憧憬地对张美玉说:“妈不花你的钱,都给你存着,等你以后出嫁的时候,我要用这些钱给你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好好地把你嫁出去。”
张美玉听了这话,脸有点发烫,她才二十一岁,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说什么嫁妆呢?
公交车在车流中不慌不忙地前行着,等到张美玉终于有了一个座位的时候,她该下车了。
车停在了市人民医院的门口,售票员扯着嗓子喊“人民医院到了,下车的快一点呀。”
张美玉费力地“突出重围”,刚一跳下车,公交车司机就迫不及待地脚踩油门,绝尘而去。
小城里的人早都习惯了公交车司机和售票员对乘客的“不耐烦”,也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反正上了人家的车就得看人家的脸,你有能耐自己走。
张美玉看着飞驰而去的公交车,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跑那么快,找死!”
她整理了一下被挤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把胸前的小皮包又放到了身后,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了离站牌不远的储蓄所——人民医院储蓄所。
这是张美玉工作的地方,她是工商银行人民医院储蓄所的一员。
储蓄所的卷闸门紧闭着,显然今天她是第一个到的人。
张美玉打开皮包,取出一串钥匙,找到最大的那把黄铜色的钥匙,走上前去。
她伸出左脚,熟练地踩住卷闸门的底边,右手拿着钥匙插进了锁眼,费力地向右扭动半圈,打开了锁子。
锁子一开,左脚不由自主地向上弹起。
张美玉赶忙收回左脚,只见卷闸门缓缓升起,不一会儿就升到了头顶。
她走进储蓄所,推开柜台边的小铁门,进了营业室内。
营业室不大,也就二三十个平方的样子。
张美玉几步走到自己出纳的位置,从身上取下皮包,放在桌子上,随即进了卫生间,拿起一把扫帚,一边哼着刘德华的歌,一边欢快地扫起地来。
这间储蓄所其实是一套临街的两室一厅的房子,打掉了主卧、厨房和客厅的隔墙,就成了一个不算宽绰的营业场所。
张美玉弯腰用簸箕铲垃圾的时候,看见了一双小巧的穿着尖头皮鞋的脚,一抬头,记账员宋晓琪走了进来。
不等张美玉说话,宋晓琪笑嘻嘻地说:“美玉真勤快。这阵子,我可轻松多了。”
张美玉心里想笑,“你一直很轻松,从来就没有劳累过。”可嘴上却说:“谁扫都一样,又没多少活儿。”
宋晓琪走进营业室,悠然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面小圆镜,对着镜子照了几下,一边照,一边努力地睁大了眼睛,好让自己的眼睛变大一点。
宋晓琪的五官其实很好看,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眼睛有点小。细长的眼睛略微向上挑起,再配上高颧骨,让人觉得无法接近。
张美玉铲完垃圾,手脚利落地把扫帚,簸箕放到角落里,端起垃圾桶出门倒垃圾。
宋晓琪欣赏完自己的美颜,走进卫生间拿起一块湿抹布出来,给储蓄所里所有的桌面都增加了一点水分。
然后,她抖着手里的抹布,进了卫生间,在水池子里仔仔细细地把抹布洗得干干净净,又手持抹布走了出来。
这一回,她认认真真地把自己的桌子擦了又擦,直到自认为纤尘不染的时候,才停下了手。
不一会儿,张美玉提着空垃圾桶回来了。
她走进卫生间洗净双手,回到自己的座位前,拿起椅子靠背上的白毛巾,擦干了湿漉漉的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开办公桌最下面的小抽屉,拿出一瓶孩儿面的儿童营养霜,拧开盖子,用手指挖出一点来,仔细地涂在了双手上。
宋晓琪看见了,忙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说:“给我也来点,瞧我这手,天天摸那些臭烘烘的人民币,都粗成什么样了?”
张美玉笑着说:“你好高雅,视金钱如粪土。”
“那当然,别人的钱在我的眼里就是粪土。你瞧瞧咱们每天收的那些钱,上面什么味没有,不是粪土是什么?”
这个时候,陈姐提着一袋子菜慢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陈姐喜欢上班前买菜,她说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