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就连木易自己也有些说服不了自己。“好在以后就算你和陛下疏远了,皇宫外头还有个哥哥我,你忧虑什么?”

耶律昊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双颊。忧虑?他脸上显露出忧虑的神色了?他望进了木易的眼睛,那里像是两汪清澈见底的湖水,他就这样看着,心里不免泛出些许苦涩来,眼中也夹杂了些许别样的情绪。

他二人对视了半晌,终于,耶律昊自己皱了皱眉,有些苦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说着,他自己还嘀咕了起来:“两个大男人在路边还深情对望些什么…”

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帝后已经起了,正在明粹宫洗漱着衣,叫外头的大臣们都准备准备,随时进去宫里。耶律昊也不再和木易废话。他起了个大早,和这些老头子们应酬了一早上,本就不加的情绪变得更糟了,再加上木易不知犯了什么病,一大早上说起来这些婆婆妈妈的话来,他很是不喜欢。耶律昊站在马车的背阴处,一个人磋磨着袖带上的流苏。

这流苏还是他母妃的遗物。

他母妃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若不是机缘巧合,也不会嫁到大辽来,也就不可能有他。

等到木易叫他上车,耶律昊这才收敛起眼中的情绪,随着大伙儿一同进去。

长街上摆满了吉祥的物件,红彤彤的灯笼彻夜亮着,和天边的朝霞相得益彰。

耶律昊第一次觉得这长街这么长,这么多,他随着那马车晃着晃着,几乎都要睡过去了。等到木易叫起他时,他还险些发了脾气。

御书房前有一大片空地。以前耶律昊还小、不懂事的时候,他特别喜欢在那儿玩儿。因为,只要他有恒心有毅力,一定可以在那儿看见他的父王。再长大了点,他就在那儿等着哥哥接受完教诲,陪着他一同回到后宫,运气好了,还能陪着他玩几个时辰。

可是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什么叫做舍不得了。

舍不得父皇疲累,他就偷偷向御书房里放水;舍不得母妃难过,他就装病倒在那片空地上,假装是路过晕倒,非要父皇送回后宫才罢;舍不得皇兄读书辛苦,他就忍着,不敢叫哥哥陪着他一起玩。

原来这儿早已就都是他的记忆,覆盖了一层又一层,擦也擦不掉了。耶律昊望着这片空地有些失神,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恢弘的钟声绵延不绝,耶律昊知道,这是祝祷耶律家,祝祷皇室,也是在祝祷大辽。这样的日子,大家都喜欢讨一个好彩头,为的不只是自己开心,还有让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相信,眼前的一切只有永恒了才是最好的。

他远远地看着明黄的两人站在了高处,太监尖细的嗓音顺着晨风吹拂而来,众人齐齐下跪,也不知道都听没听的清说了些什么,每个人都神色庄重,不敢有一丝懈怠。

耶律昊瞟了一眼众人的面孔。明明年轻有之,苍老有之,可是如今看上去,都是同一张脸的不同复制品,一模一样,连眼角的细纹都如出一辙。他突然就有些害怕了起来,恍如自己不是在拜见陛下,为他的哥哥祝寿,而是和一群雕塑在一起,踏上没有意识、受人摆布的征程。

晨风和煦,可是耶律昊情不自禁地就打了一个冷战,吓得他顿时清醒了过来。

木易就在他身旁,看着他如梦初醒一般,好生好奇,“你想什么呢?”

“木易,”他轻声开口,面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你说,人为什么要死?为什么要有意识?为什么要听别人的话?”

他似是自己迈进了死胡同一般,低头呢喃道,“怎么就不能都按照自己打的心意来过呢?”

木易皱了皱眉。前后都是朝臣,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轻叱他,说他胡说:“这大好的日子,你都想什么呢?!这可是你皇兄的万圣节,快别说了,给别人听见!”

耶律昊神色寡淡,他抬头望了过去,就只看见绿豆、芝麻大小的人,端端正正地在那儿,看不清是坐还是站,可是耶律昊知道,他们一定是在规规矩矩地站着接受拜礼,每一块肉都紧绷着,即使是至高无上的权威如皇室,也不得不看着听着手底下的言官过日子。

他突然就想起来了那个眉目里都是温柔的女子。曾几何时,她是不是也想过这些,想过要抗争一下?她会怎么做,是逃,还是冲上去做个了断?耶律昊的眼前浮现出来了那女子跪在那冰凉的空地上一言不发的样子,他脸色又白了些许,紧紧地咬住了唇,才没有更加失态。

朝拜的内容繁琐无味,好在耶律昊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对于这些程序上的事,早已经是习惯了。他循规蹈矩地做完,等到一切流程全部走完,已经是晌午时分了。

木易早就饿了个前胸贴后皮,他随着人流踽踽,总算是迈进了善岚宫的大门。

等到各路大臣礼毕坐下,送完贺礼之


状态提示:分卷阅读127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
回到顶部
http://www.520dus.com/txt/xiazai18763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