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土地,国家大义四个字经过千年历史,已经深深可在国人的心里了。
然而,义他是有的,小节就稍稍低了一些,照他想的,只要小高庄的人能活下来,哪里顾得上李楼村人的死活呢?他高传只是小高庄的村长,可不是菩萨。
在生存的面前,面子是什么?高传地下了他的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求东家给俺们小高庄指明一条生路,高传给您二位磕头了。”
杜春琪远远低估了这时候人们对生存危机的敏.感,她慌忙起身,拉起高传,“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高传不肯起,杜春琪板起了脸,“莫非你在威胁我?”
高传这才不甘不愿的起身了,眼巴巴的看着杜春琪,神情倒是和高国栋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杜春琪说,“我准备在小高庄兴修水利,但目前你也看到了,我们只有两亩地……”
高传眉头皱起,地就是农人的命.根子,但凡有一条活路谁会卖地呢?没看到杨秀山都有些后悔呢,时不时长吁短叹感概丢了祖业,他也不想想当了东家的家丁衣食无忧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东家又是仁善的,动不动还发些东西下来,连他家的狗娃都得了件新衣裳。
高传为难起来,杜春琪说的也在理,兴修水利涉及渠道纵横分布,两亩地能修个什么,可村人手中的地……
他犹豫了半晌,咬牙说,“您看这样中不?俺家的500亩地都卖给东家了。”
杜春琪怔住了,十分羞惭,她本可以直接说出想法,可她担心要付出的代价超出心底预测,偏偏耍了个小聪明,倒让自己心里堵得慌。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有些结巴的说。
周存彦赶紧出来澄清,复又和高传道歉,“对不住,是我们夫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高传惊愕,半晌,仰天长啸,再次跪下连磕了几个头,杜春琪要拦,高传说,“东家菩萨心肠,当得起高传磕几个头。”
她拦也拦不住,直到高传磕完头,自己爬起来了,仍然止不住笑意,“俺家的地全部租给东家,20年,您别嫌弃短。”
说完,他急冲冲的冲进了夜幕,跑去找族老商议去了。
直到高传没了影踪,杜春琪羞惭的说,“是我小瞧了天下人。”
周存彦语有戚戚焉,“这就是国人的义。”
杜春琪想了想说,“国人重义,所以中华民族能够在世界民族之林屹立千年,就算一时跌倒也能爬起来。倒是我,斤斤计较一时得失,反而失去了一开始要过来的初心,该自我检讨。”
第13章
“啥?要租俺的地?不中。”高老七率先一口回绝,“传子,俺说你到底是哪家的人?姓高的还是姓周的?咋胳膊肘往外拐呢?”他极力挑动大家的情绪。
“莫非小高庄要变成姓周的啦!”有人在地下低声嘀咕,虽然是低声嘀咕,他的声音也足以让大家都听清了,高传的脸色变了。他料到大家会有反弹,没想到反应这么大。
“乡亲们,听俺一言。”高传大声说,“这些年的年景大家都看见了,把地租给东家旱涝保收,东家按月给大家付租子。”
高传说出了周存彦二人的意思,运力有限,一下子将租子付出也不现实。
底下哄得一下子就乱了,有人心动,有人迟疑,还有不赞成的。
“传叔,东家不会只付一个月的租子骗俺们的地吧!”有人迟疑的问。
高传立刻回答,“你们看东家是这号人吗?东家若是恶人能让你们天天都吃上肉,看看小高庄的娃子们,嘴上都有了油。”
他的话让大家纷纷点头,有人拿出自家的地契,“俺跟着东家干了。”
有一个人带头,就有第二个,人一多就汇集成了一种情绪,有地的纷纷拿出自家的地契,在协约上按上了自己的指印。
高老七见阻止不了,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你们可想清楚了,别被骗了,地里都裂成那样了,修个鬼的水利!除非他能让黄河的河道变回来。”
周存彦今天晚上没有离开,他决定去看看租地的情况,漫步到了祠堂,小高庄高是大姓,但也有一些外姓,村中有大事都在祠堂决定,因而除了祭祖的日子并不排斥外人进入。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高老七的话,脸色微变,若无其事的走入了祠堂。
一看到周存彦来了,祠堂立刻诡异的安静,连高老七都露出了丝胆怯,他一个劲的诋毁周存彦夫妻不过是为了从中捞些好处,在这种情况下,让他真的去得罪他们二人是万万不肯的。毕竟他还指望靠他们多捞些呢,见周存彦朝他走来,脸上挤出尴尬的笑容,谁知周存彦和他擦肩而过,直接无视了他,高老七的笑挂不住了,扯下嘴角阴沉沉的盯着祠堂中的众人。
他高老七活了几十年就不信天底下真有大善人不成?
说啥租地,兴修水利,不过是将地从村民手中骗来的把戏罢了。
周存彦从高老七的一句话就发现了自己疏忽,他们夫妻不过是外人,谁也不知根不知底,就算有高传做担保难免有人不信。
他走到高传旁边,“是我的疏忽,没跟大家说清楚,这样,地先不租了,明天派十几个人在村中挖一口井,我有大用。”说完他快步离开,打算趁着虫洞还未关闭多运些压水井来。
祠堂中众人面面相觑,半晌一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