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于人前的宁徽玉,因为某个部族与中州的纠纷,悄然出现在了那座边城里.
皇兄也对那人好奇,所以乔装打扮去暗中观察,这个明里暗里与他斗了多年的男人,究竟是何模样.而她呢?也将自己打扮成寻常女子,央求了皇兄半日,才勉强得他应承,带她去往边城.
为了不错过见那人的机会,从小娇弱的她甚至试着骑了马,却无奈最终还是以多次摔落马下而告终.好在皇兄通晓她心意,也无甚阻拦,反倒换了多匹脚程最快的良驹接力拉着马车,带她飞奔那甚为寥落的边塞小城.
她终于暗中瞧见了他.
一身纤尘不染的银衣,衬着斗笠下若有若现的银发,就算在熙攘的人群里,也能轻易让人注意到他,目光不自觉便跟着他转……两边对峙的人马起了争执,有人动了手,有意无意,却波及到了那个一直淡然而坐,悠然品茗的男人.掌风强劲,凌厉地朝那人袭去,躲在暗处的凤幽夜不禁张嘴想要唤些什么,然而眼前一花,看不清发生了什么,那出手的人已经飞坠在十步开外,动弹不得.
在众人一片惊叹声中,男人手中甚至都没有晃动过一下的茶水,仍被气定神闲地往两片嫣红的唇边凑.那一刻,凤幽夜与所有人的一样,不仅惊异于那赤宁城主深不可测的功力,更是为意外袭击之下,斗笠不经然垂落而露出的那一张面孔,深深地震撼了.
比想象中年轻许多,更比想象中俊美百倍——
那容颜,不仅令众大汉啧啧称奇,更是足以使任何一个女子自惭形秽……而那淡然中傲视群雄,翩然若仙又似睥睨天下的气质,更如旭日中的迷瘴般,使人心醉神迷.
陷落者,恐终生,再不可自拔……
抹去了眼眶中不断纷落的泪水,凤幽夜终下定了决心.
有的妄念,只有自己才能剪断.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她;只有自己走出了那份虚无的妄想,一切才会有转圜的生机吧……是该与那男人有个了断的时候了!而她的了断,没有什么比逃离那个男人,此生再不复见,来得更有效一些吧?
根本不需要当面对峙,不需要听他辩解什么,她甚至能想象出那男人眉头微蹙,说这画与那竹林中事,都不过是夫妻间的情趣而已,何须大惊小怪的淡然模样……是了,从前是她太蠢,被那虚妄的贪恋给迷惑了眼睛.这一回,她不会让自己有机会再被他迷惑,或者再被他豢养起来当作玩物……这次甚至不需要收拾什么,最重要的几样东西早已置于手边,随时可以离开.只是眼下她势单力薄,所幸摘星楼总应该还有人能帮她——正想出门去找冥风和云昼他们,却听见了院墙之外有阵阵马嘶声,伴着隐约有人呼喝、吵闹的声音.
竟有大批的人马聚在摘星楼外?似乎还起了争执.也不知冥风此刻能不能脱身来助她……站在院中静默了一会儿,凤幽夜正觉得从那片嘈杂中,仿佛听到了哪个耳熟的嗓音.突然一人从天而降,翩然落在了她的身畔.
宁幽卷77、峰回路转
听说中州来人了,向来遇事镇定的赤宁城主,一时倒有几分意外.
连日来致力于打造温馨和谐的夫妻生活,他忙里偷闲,正是不亦乐乎的时候,并不想有任何人贸然打扰.况且对他来说,凤幽夜这个女人,早已是他的所有物,就算他娶回来当摆设的那几年,中州都没有权力过问,如今他们夫妻正如胶似漆,更是没有他人置喙的余地了!
你做的好事.冷冷地睨了修岩一眼,男人略带嘲讽地扯了扯嘴角,倒是能见着你那晴儿了.
对于贴身侍卫放走晴儿的行径,他哪里不知,只是懒得追究罢了——连他宁徽玉自己,尚会被女人迷得失了常性,更不用对这没什么定力的下属,有太多要求了…………看到晴儿的身影,修岩确实兴奋不已.那丫头远去中州,生死未卜,因为主人出事,他也没那么多心思去探她消息.如今见她真的搬来了救兵,却已是多余——不知晴儿知晓了夫人失踪竟是被主人金屋藏娇,如今更是有孕在身,两人相敬如宾,情意绵绵……会有多惊讶?!
想象着晴儿张大嘴巴一惊一乍的模样,黑脸侍卫不禁笑弯了嘴角.
这北境来的一主一仆悠然立于摘星楼门前,显然未将令人闻风丧胆的中州铁骑放在眼里.
此刻那一支军队已经将摘星楼团团包围,嘈杂声响引出了楼里众人.就连向来不怎么过问楼中事务的楼主大人都出现了,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外头那气势汹汹的人马,笑了笑:中州的军队名不虚传啊……我这小小的摘星楼,短短时日里竟惹来了这么多大人物,也是难得.
这一个个全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