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若是因为此事而闹得就此打破了脸面,只怕也不过是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罢了。

到得那时——

纵然嫂嫂还待在府中,只怕也不好过。

韦桑柔思及此,脸上的神色却是又低落了几分,她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是抬着一双泪花闪烁的眼看着沈唯,口中是喃喃说道:“难道真得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她不信母亲真得会如此狠心,不会,不会的,这事一定还有转机。

“我现在就去母亲那儿,好好求求母亲…”

韦桑柔一面说着话,一面是起了身,却是想去大乘斋再求一求谢老夫人。

沈唯见韦桑柔这般忙握住了她的手,只是还不等她开口,外间便有人轻声禀道:“夫人,魏嬷嬷来了…”小丫头的声音听起来好似在压抑着哭音似得,等前话一落,她是又轻轻跟了一句:“她,她来取对牌。”

这话一落,屋子里便是死一样得沉寂。

韦桑柔止了步子,就连身侧原先侍候着的几个丫鬟也都惨白了脸色,倒是沈唯仍旧是先前那副模样。

布帘仍旧未曾被掀起,韦桑柔任由沈唯握着她的手,目光却是直直得落在那块绣着万事如意的锦缎布帘上头,她的脸色惨白,眼中的神色也显得有些怔忡,似是未曾听清先前外边所说的话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回过神来。

韦桑柔半侧着头朝沈唯看去,眼看着她面上如故的神色,而她的红唇嗫嗫嚅嚅得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没想到母亲真得这么狠心,外间的风波还没停止,她,她竟然就遣魏嬷嬷过来取对牌了。

难道母亲不知道,若是取了这块对牌就真得没有回头路了吗?

“嫂嫂…”韦桑柔的声音很轻,眼圈也很红,她紧紧握着沈唯的手,口中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第二句。

沈唯看着她这幅模样却是什么也不曾说,她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而后是看着韦桑柔说道:“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其实有时候,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她这话说完却是又停了一会,而后才又看着人继续温声说道:“如今家中也没多少人,母亲身子本就不好,日后便要你多费心些了。”

韦桑柔耳听着这话,眼中原先蕴着的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有心想再说些什么,可到得最后却也只是朝人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她的话。

余后——

沈唯也未再多言,她只是让秋欢服侍着韦桑柔去里头净了一回面,而后才朝水碧点了点头,却是让魏嬷嬷进来。

魏嬷嬷进来后,却是先看了一眼屋中的状况,眼瞧着沈唯主仆二人,她便微垂下眼帘,而后是朝人如常行了个礼…等她礼数刚全,韦桑柔便从里间出来了,她看着侯在屋中的魏嬷嬷,神色还是有些不好。

不过她终究什么也不曾说,只是朝沈唯重新打了一礼后便往外退去。

等到韦桑柔走后,沈唯便打发了屋中几个丫鬟退下,直到屋中没了人,她才起身朝魏嬷嬷走去,而后是把早先便已解下来的对牌亲自交到了魏嬷嬷的手上,口中是跟着温声一句:“有劳嬷嬷亲自走这一趟了。”

沈唯知晓为何谢老夫人会特意挑这个时辰让魏嬷嬷走这一趟,她只不过是让家中人都知晓,这事已成定局,无法再回头。

她想到这却是又叹了口气。

老夫人为了她,还不知要担多少恶名。

魏嬷嬷眼瞧着手中的这块玉牌,心下却还是有几分唏嘘。

她微微抬了眼朝身前的年轻妇人看去,眼瞧着这一张熟悉至极的面容,想着她的机遇和经历,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您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只怕等您出了荣国公府便会有无数的风言风语跟随着您,您…”

她说到这却是稍稍停了一会,而后才又跟着一句:“真得想好了吗?”

沈唯闻言,眼中的笑意却是又深了几分,她也未曾说道此事,只是握着魏嬷嬷的那双有些苍老的手,而后是看着人柔声说道:“老夫人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其实她本不必如此…”

魏嬷嬷耳听着这话却是又轻轻叹了口气。

她知眼前人心意已决便也未再多言,只是与人说道:“老夫人膝下无女,自幼是拿大夫人当亲生女儿来看待的,如今她已不在这个世上,您既然有这个机缘,她也不愿看到那样的局面。”

“只是女子生于这个世上本就不易。”

“您——”魏嬷嬷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抬了眼帘看着沈唯,跟着是又一句:“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她这话说完便也未再多言,只是又看了一回沈唯后,而后才朝人屈膝一礼,往外退去。

沈唯眼看着魏嬷嬷退下,却是也未曾说道什么。

她只是侧过身子朝那木头窗棂外的天色看去,眼瞧着那微微半开轩窗外头的天色湛蓝无比,她是合了一双眼,而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夜里。

沈唯靠坐在软榻上,她的身上盖了一层白狐毯子,手肘半撑着额头却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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