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的陆起淮还有因事出去的陆步侯之外,陆家的几位主子竟然都坐在里头。

只不过屋子里静悄悄得却是连个说话的声也没有,只是在沈唯进去的时候,原先坐着的几人便朝她这处看来,他们脸上神色各异,无一例外得却是都添着几分担忧。

沈唯眼瞧着如此也未曾说话,她只是微微垂下了眼帘,脚下的步子却未曾停留,待离谢老夫人还有几步距离的样子便如常给人行了礼问了安。

谢老夫人这几日虽然身子渐渐好了,可她的脸色却还是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尤其是因为眉眼之间掺着几许漠然和不平,看起来却是要比以前还渗人几分。这会她的手中握着茶盏,身子是半靠在引枕上头,眼看着沈唯朝她请安也未曾让她起来,只是在饮完一口茶后才无情无绪得开了口:“跪下。”

这话一落——

屋中原先坐着的一众人却都朝谢老夫人看去,虽然知道老夫人这几日心情不好,行事也颇为怪异,可沈唯身为当家主母,如今屋子里还有一众丫鬟,这般让她跪下…来日传得出去,她还怎么服众?

李氏坐在最末,眼瞧着如此便起身恭声与人说道:“老夫人,大夫人她不曾犯错,何况如今屋子里这么多人,您…”

她这话还未说全,谢老夫人却已重重拍了下桌子,她冷着一张脸朝李氏看去,口中是冷声一句:“这儿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等前话一落,她是又朝底下看去一眼,眼瞧着众人面上的担忧,她是又气又笑得说了一句:“好啊,好啊,看来现在我说话是不管用了?”

谢老夫人原本身子就还未曾好全,如今又发了这样大的怒气,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不稳,她一面拍着桌子,一面是看着她们怒气冲冲得说道:“还是你们的眼中已经没我这个老太婆了?”

众人耳听着这话唯恐她又气坏了身子,哪里还敢再说什么?这会也只能低下了头道一声“母亲息怒”、“老夫人息怒”的话。

就在这一众声音中,沈唯终于还是跪了下去。

谢老夫人眼瞧着沈唯跪下,气息倒是平和了不少,她的手仍旧撑在茶几上头,目光却是一瞬不瞬地落在沈唯的身上,口中是跟着一句:“早间我让人去取燕窝,你为何不给?”

沈唯耳听着这话便回道:“家中燕窝的份例都是有定量的,母亲是知道的,您这个月的份例已经没了,因此回事处才未曾及时给您取过来…”等前话一落,她是又跟着一句:“不过先前儿媳已经同回事处的管事说了,让他们从先儿媳的份例中扣下了,过会便会有人给母亲送过来。”

这家中的规矩是早些时候谢老夫人亲自定下的,无论是谁都得按着上头的规矩执行。

若是你吃用得超了份例,要么就自己掏钱,要么就从下个月的份例扣…这么多年,无论是谢老夫人管家还是沈唯当家,都是按照上头的规矩来执行的。

家中人从来不曾对此有过异议,可谢老夫人此时听着这话却顿时沉下了脸色。

她把手中那一盏还未曾饮用完的茶盏朝人砸去,茶盏正好落在沈唯的身前,纵然地上有一层毛毡垫着却还是落了个四分五裂,而里头的茶水也跟着一道溅了出来,那茶水有些溅到沈唯的身上,有些溅到她的鞋子上,好在茶水应该呈上来有一阵功夫了,倒只是温热。

众人都被这一番动作怔住了,一时都未曾回过神来。

等回过神来,便有丫鬟想去收拾残局,只是还不等她们有所动作,谢老夫人却已怒气冲天得发了话:“步巍才去了多久,你就开始如此作践我了?是不是如今你看我如今不中用了,就想爬到我的头上作践我了?”

“不过就是几盏燕窝,我们荣国公府家大业大,什么时候我要吃用还得经过你的同意?你,你可真是好样的!”

谢老夫人越说越气,就连身子也因为气得而止不住打起颤来,她就这样撑着扶手,目光落在沈唯的身上,口中是跟着一句:“你走!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媳,我们陆家也不需要你这样的当家夫人,你现在就给我离开陆家!”

她这话一落,屋中一众人却都未曾反应过来。

谢老夫人这几日的确行事颇为怪异,对底下一众人也多有苛责,可今日她这番话…却是让大夫人离开陆家?这话可不能胡说啊。

韦桑柔先回过神来,她跪在沈唯的身边,口中是跟着一句:“母亲,大嫂所行皆是按着家中的规矩,并未有半点不妥之处,您怎能说这样的话?”她心下也有些责怪老夫人,她和三爷是两日前才回来的,虽然知晓母亲这几日的怪异却也未曾多想。

哪里想到…

这才过去一个年,母亲就变成这样了?

平时那些事也就罢了,可今日母亲实在是太过分了,她,她怎么能让大嫂离开陆家?

余后,李氏也牵着陆觅知的手一道跪了下去,而陆起望和陆觅仙也跟着一道跪在了韦桑柔的身侧,几个孩子其实早已经吓傻了,他们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祖母,这会也只是见着几个长辈跪下求情,跟着一道哭嚷了起来。

屋子里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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