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就是他所希望的。

赵盱想到这,眼中的笑意却是又深了几分,他收回了撑在膝盖上头的手,而后是重新朝陆起淮看去,口中也是温声一句:“想来无需多久,那外头的门禁也就没有什么用了。”他纵然身在府中,可对于外头的事却也不是不知晓。

比如赵睁的禁闭,比如庄妃的死,比如…柳家的做法,这些他都知晓。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目光倒是也从赵盱的膝盖处收了回来,他亦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眼看着赵盱一如旧日的目光,却是过了有一阵功夫,他才开了口:“殿下好似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赵盱听他发问却也只是轻轻笑了笑,他的目光从陆起淮的脸上收回,而后是朝轩窗外头的天色看去,眼看着外头鹅毛大雪,苍茫一片,他是缓缓而言:“父皇素来喜欢二弟,其实我知道他的这份喜欢也不过是想维持如今的现状。”

其实他比赵睁更懂父皇的心,也知道父皇最想要得究竟是什么,所以对这样一个结果他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他不明白那个位置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魔力,竟让本该最为亲近的一家人变成这幅模样?

父亲不像父亲,兄弟不像兄弟,倒像是天生的仇家一样。

赵盱想到这,脸上也浮现出几分淡淡的嘲讽和怅然,外头的风雪有些许落在他微微仰起的脸上,那雪落在温热的脸上自是无需多久便化成了雪水。他伸手拂开脸上的雪水,原先的怅然和嘲讽倒是也逐渐消去。

若说这几件事中,真得令他感到意外的,大抵也只有柳家的所作所为了。

他想起旧日里的这些亲人,无论是素来刻板的外祖父也好,还是严谨的舅舅也罢,无论他们私下是个什么性子,可不能否认得是他们待他的好。可如今看来,这所谓的好只怕也是掺杂着利益,当初他是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而今…他不过只是一个废人。

既然注定成为不了日后的天子,他们又岂会再花费心思在他的身上?

这其实是情理之中的事,可赵盱的心中到底还是有些难平。这不平,一半为他自己,一半却是为了母后,母后这大半辈子都在为柳家的利益而筹谋,如今这幅模样只怕她也接受不了。他心下这个想法刚升起,外间便传来一道禀报声:“殿下,柳家表小姐的马车已经被迎进宫了。”

赵盱在听到这句的时候,拭脸的动作一顿,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他才开了口:“知道了,退下。”

外间有人应声退下,等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这世间便又化为清寂一片。赵盱仍旧仰着头望着外头的天空,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看着外头的苍茫一片开了口:“这世道,有时候还真是让人恶心。”

陆起淮耳听着这道声音也未曾说话,他仍旧握着手中的茶盏,低垂着一双眉眼慢悠悠得用着茶,等到四下无声,唯有风雪依旧,他才抬了眼顺着赵盱的目光一道往外头看去:“我以为您早应该习惯了。”这世间,这世道,本就是这幅模样。

早在许多年以前,他就看清了。

父子成仇,兄弟相残,这世道不就是如此吗?

陆起淮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就连面容也是一派沉静之色。

赵盱似是有些意外会从陆起淮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拧头朝人看去,眼看着对侧年轻人沉静的面容,他心下也不知是个什么感受。

明明他说着这样残酷的话,可面容却能够如此平静。

其实他心中对陆起淮一直是有几分疑惑的,这个明明比他还要小上几岁的年轻人,有时候行事却比他还要老道,还有…这个年轻人好似早就看透了这个世道。赵盱不知道身侧的这个男人究竟经历了什么,只是心中有几缕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他有心想说些什么,可临来却也只是说道:“这样也好,日后倒是真得可以好好想想要做些什么了。”

等前话一落——

赵盱是看着陆起淮继续说道:“我听说父皇把此次调查贪墨的事全权交给了你,这样也好,即便日后没有我,想必玄越也能够青云直上。”这却是他的真心话,他比朝中所有人都知晓身侧年轻人的能力,这是一条蛰伏的潜龙,只要给予他足够的时间,他必定会走得更高。

他想到这,眼中的笑意却是又深了几分。

赵盱伸手拍了拍陆起淮的肩膀,而后是看着他继续说道:“我等着玄越青云直上的那一天。”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却是朝对侧的男人看去一眼,他的手中仍旧握着茶盏,目光也一错不错地落在赵盱的身上…不过也未过多久,他便收回了眼。他把手中的茶盏置于桌上,而后是看着赵盱说道:“今日臣还有些事,便不打扰殿下了。”

赵盱闻言便也笑着点了点头,今日是除夕夜,他孤身一人自是无碍。

他收回了落在陆起淮肩膀上的手,似是想到什么便又同陆起淮说道一声:“你上回与我提到的那个心上人,若是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见一见。”

陆起淮闻言,往外跨出去的步子却是一顿,他转身朝身后的男人看去,眼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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