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机会, 是为师自己不争气。后来我们师兄弟二人下山历练,在西州偶遇了昆仑派的女修李碧华。李碧华生的绝色,在修真界颇有艳名, 元微只见了一面便对人家念念不忘。可那时李碧华不知怎的没瞧上元微,反而瞧上了资历平平的为师……历练结束,我们还一起去蓬莱参加了道侣大会。”

谢乔一怔。

原来,她师父还真和碧华夫人有过一段情史。

“她为人爽快,又颇有见地,为师自然是喜欢的。就这样相处了半年多,忽然有一天,李碧华跑来玉山质问我是不是犯了错事,否则师祖为何没将若水心法传给我。这本就是为师的一块心病,被心爱女子提起,更觉丢脸。为师编了个谎话想糊弄过去,李碧华却不依不饶,非要逼着为师去跟师祖道歉,为师不肯,她便要与为师决裂。就这样,我们分开了。”

“为师那时既伤心又绝望,又恨自己无能不争气,连心爱的女子都留不住。厌世的情绪一旦产生,就很难消除,你师祖瞧出为师状态不好,便建议为师下山游历一阵子,散散心,重新找到修炼的感觉。这一游历就是半年,走的时候还是夏天,回来时已是腊月,为师心境豁达很多,虽然想起旧事时还有些心痛,可至少不会再钻牛角尖了,修炼也渐渐回归正途。”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谁料有一日为师夜里无眠,到落霞峰练剑时,撞见了偎在一起赏雪的元微和李碧华……”

说到此处,元虚子目光沉痛,又有些泛红。已经尘封了十几年的恨与怨再次透过那双浑浊的眼睛苏醒了过来。

“元微对李碧华言听计从,恨不能把整个心整个灵魂都给这个女人。为师也慢慢品味过来,李碧华放着那么多大派男修不找,偏偏盯上我们师兄弟,其实根本不是看中了人,而是看上了若水心法。”

“为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本门心血落入旁人之手,便将此事告诉了师祖。师祖极为重视,第二日便将元微叫到身边,命他立刻和李碧华断绝联系,并命他立下毒誓:只要一日为玉山掌门,便不可将若水心法传于外人,否则便废了他修为,收回若水心法。元微自然不敢违逆师祖意思,后来果然再没跟李碧华见过面。”

“师祖是防止除了一个李碧华,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李碧华出来,可师祖低估了元微对李碧华的痴恋之心。师祖一飞升,元微便另立山门,与李碧华结为道侣。既得了若水心法,又不算违背当年对师祖的誓言。”

许多含糊而过的前尘旧事,忽然就有了答案。

谢乔抿了抿嘴角,道:“所以,在域山成立之初,师父才会去屡屡去闯域山山门。”

元虚子点头:“没错,为师咽不下那口气。”

“可为师心里清楚,靠武力,为师不是元微和李碧华的对手,而且公然抢夺别派秘籍,名不正言不顺,说不准还会招来骂名。”

“所以,这些年为师时常借历劫之名乔装改扮,偷偷潜伏上域山,暗中探查若水心法的下落。有时候是扮成送菜的伙计,有时候是扮成农夫小贩……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前些日子趁着他夫妇二人外出,为师终于有机会潜入七圣殿,将若水心法偷了出来……”

讲完这些,元虚子仿佛也长长松了口气,道:“今日为师叫你们过来,是有一件重任托付。”

女孩儿天生敏感,谢乔立刻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顾羽眸光微动,笑道:“如此机密之事,前辈毫无防备的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道出,就不怕我泄露出去么?”

元虚子坦然摇头,不掩骄傲的道:“我不是相信你,而是相信阿乔的眼光。”

“阿乔这孩子性情冷僻,不好与陌生人相处,她既然肯带你回山门,必然是对你抱有极大的希望和信任。”

“再说了。摄政王的私生子,这种谎话也不是哪个人都敢编出来的,你既然肯为阿乔涉险,证明你心里也有她。”

顾羽嘴角一挑,道:“前辈看人看事的眼光,果然与众不同。”

“不必奉承我。活到这把年纪,蹉跎岁月,一事无成,还把好好的玉山搞成这副衰败模样,我愧对师父,愧对师祖们。算来算去,唯一称得上成就的,就是护住了这部本门秘籍。”

元虚子弯腰揭开一副祖师画像,从后面暗阁里取出一本蓝色封皮的秘籍。乍一看,倒和文儒馆中先生们手中握的四书五经有些相似。

“你师祖飞升前曾留下话,若元微违背誓言,命为师一定要设法取回典籍,另传正宗玉山弟子。阿乔,今日为师便将若水心法传于你,望你以后能秉守初心,勤奋修炼,将本门发扬光大。”

“从今日起,你便是玉山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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