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问他什么事,问了他也不会说,于是乖乖地起身,说,“我回去,自己打车。您去忙吧,路上开车注意些。”
对我的乖巧表现,他比较满意,亲了我一下说,那我走了,你也小心。
我不知道何子怡跟他说了什么,她是他妻子的干妈,可是他们俩之间好象还有其他的关系……
2002年8月14号,廖杰发来的靶向药到了。
周民的姥爷却无意间从护士那儿得知了自己的病情。
姥爷在s市医院留院观察这段时间,周民借了我的车,每天来回奔波于w市和s市之间。
白天,便请石大志和玫玫、小志、乔兵他们轮流到医院陪护姥爷。
大志已经托一个甘肃的哥们儿从他们家乡那边介绍了几个服务生过来。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们不过十七八岁,但是勤快,憨实,听吩咐。同样的薪酬雇佣当地同行业的员工的话,是干不出同质量的活来的。
科技大学那边的生意已经开始上轨道,过几天新校址一启用、新生入学后,生意将是一片可以预想的火暴,大家都信心和干劲十足。
周民下班从w市赶过来后,姥爷平静地跟他说了,自己已经得知生了癌症的事,并且怪责他说,“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姥爷得了这病,你还带着我满省瞎出溜,还在这医院里耗着瞎浪费钱,你这就叫不孝顺!”
周民一听姥爷这样说,眼泪刷就下来了,只叫了一声“姥爷”,就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姥爷让他到病床边来,他走过去,蹲在了姥爷跟前,老人家和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这孩子,大学也上过了,还和你小舅一样,在政府部门工作,应该比你爹娘、你表兄弟们的见识多一些,咱谁不知道,癌这东西不好对付,对咱平民百姓来说,得了这病、就回家吃点喝点就行啦,你还让姥爷呆在这儿象蹲监狱一样闷着,姥爷很生气的。”
周民知道,老人家是不舍得在医院里花钱,就哭着说,“姥爷,您操劳了一辈子,都为的我们小字辈,到这么大年纪了、都没舍得好好享受几天好日子,,民儿无能,其他的福让您享不到,可是您有了病总要治疗一番、民儿这心里才会好受些,,”
姥爷说,“什么叫享福?享福就是,忙活了一辈子,看到你们娃儿们都成人了,都懂事,都孝顺,都能自己挣饭吃了,这就是福气!姥爷乐和着哪!你听我的,咱马上办出院,今晚就回庄子去,!我还没跟我那帮老伙计们处够呢,我得回去抓紧时间再跟他们吹几天牛去,嘿嘿。”
周民坚决不同意姥爷出院回家,老人家坚决要走,还宽慰他说,“孩子,人这命哪,年轻时候可以努力争取改观,可是,到老了,你也得学会服输,。癌这东西,又是晚期,是治不好的病治不好的命,。姥爷这辈子到最后、就该这么个走法,,姥爷认输。你还最新222。0㎡没娶上个媳妇,在城里也没买上几片砖瓦,你如果真懂事,那就听姥爷的,把钱留着,买房子娶媳妇生个大胖小子,到时候过年过节、一家欢欢喜喜去给姥爷上坟,那就是最大的孝顺。”
周民紧紧攥着姥爷的手,就是无声地哭,怎么也不肯撒手,
姥爷急了,威胁他说,“你再跟我倔,就是逼我自己去死!我是绝对不会用癌症这玩意儿来累啃我的儿孙们的!你不让我出院,我就死给你看!”
周民无奈了,同意姥爷次日就办出院,然后自己跑到外面天台上哭去了。
乔筠这段时间一直住在玫玫家,上午陪姥爷,下午就去门面里帮忙,所以不知道周民哥哥独自面对姥爷出院所承受的痛苦。
次日,周民详细听询了医生的指导意见,带着姥爷和靶向药及医生开给的药回家去了。
我得知消息后,赶过来送别老人家,大志小志玫玫他们一起来了,大家都努力克制着情绪,笑着跟老人家道别。
老人家精神不减地连连点头,说,“我回去后,就当啥病没有,不待见肿瘤那玩意儿,看它能把我咋样?哈哈,你们年轻人,路还长着呢,都要勤奋,要懂事,好好活,跟我们家小民和小筠好好相处,。我那镇长儿子经常唱什么‘团结就是力量’嘛,你们要扭成一股绳的力量,你们就要团结。”
听完老人的教诲后,看着周民带着他和小筠离开,我的眼泪这才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我记得乔镇长唱过的每一首军歌。
那些歌声经常可以在其他渠道听到,而他的音容笑貌,却已经开始在我的记忆里模糊,任我怎么不甘,却也无能为力。
我问玫玫,你高考落榜的事,妈妈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