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月光扬扬洒下,映在踱步的二人身上,反而使得两人的身影多了几分幽暗。

往宫门口的路,不长,却也不短。二人一路上似是相安无事,但双方都知,尤其是燕骁,他知道,他也感觉得到,姚孟轩在刻意的与他保持距离,一条名为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距离。

前方宫门已在眼前,鬼使神差般的,燕骁突然开口道:“当年,你没有上禀皇兄,我以为你是站我这边的。”

姚孟轩闻声顿步,一转头,便对上了燕骁侧首看来的漆黑双眼,那一刻,他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很多,不解,寂寞,还有苍凉。前尘往事不受控制般的一并涌上心头,一时之间竟令姚凌云有些怔住了。

他们曾经是最好的兄弟,最强的搭档,最默契的战友。

大襄双壁所向睥睨。

在这一瞬间,姚孟轩突然觉得他坚硬如铁的内心,仿佛裂开了一道小口子,几欲被人窥破内中柔软所在,好半晌他才稳下心神,依旧强硬道:“自古,将相失和,乃国之大妨。”

“是吗?”燕骁嗤笑,狭长的眼微眯着,挑起的眼尾勾出一点似笑非笑的意味,似无情又似参杂了太多情感,“为了以后的天下太平而做出的牺牲。哈,那还真是难为你了,姚相此等情c,ao,真可谓感天动地啊。”

姚孟轩默然不语,只冷冷扫了一眼,脚下步伐又重新踏出。

燕骁顿在原地,看着姚孟轩一步一步跨出,慢慢地越过自己,慢慢地走在了自己的前面。

那个人只是穿着最朴素的青色官袍,可看在燕骁眼里,却好象映着淡淡的光晕,让他移不开眼睛。

“阿轩。”

已走出一丈的姚孟轩闻言突然身体一僵。

一个称呼,听在耳中却仿佛石子落湖一般,荡起一bō_bō涟漪,心湖剧震。

“虽君负我,但我,从未有负于你。”

姚孟轩笑了,他不知自己是怎么出口的,但他听见了自己的说话声。

“凡事有因才有果,一事因造一事果。”

如果没有南平之战,没有分歧也没有决裂,没有y-in谋也没有利益,那一切是否会有不同,这是多年来,姚孟轩内心第一次产生这样的疑问。

不会的。

略顿了会,姚孟轩苦笑,已经发生的事,又怎还有如果?脚下一步一步跨出,一步一步远离。

“哈。”燕骁自嘲一笑,扪心自问,你还在期待什么?

夜色深沉,月光正好,星光稀薄,微风醺然。

回到宫中的燕辰在宫人地伺候下洗漱更衣。

当他整理妥一切转身来到姚凌云所在的房间时,就看到姚凌云还在桌前呆坐着,只见他微侧着身靠在桌案上,撑起的手托着腮帮,一脸昏昏欲睡。

而几个服侍的宫人则站在他的身旁,面面相觑,左右为难,不知从何下手。

燕辰轻笑了下,出声示意众人退下。

一室宫人鱼贯而出,并为二人带上了房门。

待到寝殿中只剩下其与己两个人时,燕辰才跨步走到姚凌云的身边,抬手拨了拨姚凌云散落在额间的发丝,出口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添上了几分柔和。

“还难受?”

姚凌云哼哼几声,没有回话。

暖黄色的烛火打在姚凌云的脸上,将他的侧脸衬出一丝脆弱的味道,燕辰垂眸看着,内心突然软的一塌糊涂。又静站了会儿,燕辰置于身侧的两只手同时抬起,一手托着姚凌云的脸,另一只手则覆在姚凌云正托着腮帮的手上,并顺势拉下,微俯身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柔软的唇舌顺着鼻梁缓缓地滑到了对方的嘴唇上,轻快地啄了一下,也不待深入,便分了开来。

燕辰含笑看着姚凌云,放轻了出口的声线,半哄半骗道:“乖啦,先将这碗醒酒汤喝了好吗?喝完你会舒服一些的。”

姚凌云软软地靠在燕辰的胸口上,闻言抬眸他一眼,依旧不言不动,没有半分要去碰那碗醒酒汤的意思。

姚凌云今夜身着一件深红色的冠服,异常鲜艳的颜色,为他本就清俊的容颜再添一抹艳丽,而今夜由于饮酒过量的缘故,他面颊泛红,动了情,染了意,只这一眼,眉间眼底已然fēng_liú无限。

此等颜色,令燕辰的心跳骤然加快一些,他抬起手捏了捏对方的鼻子,低声道:“你怎么这么可爱。”

“因为你一点也不可爱,所以才会衬托的我如此可爱。”姚凌云闷笑着,很是自豪。

虽然醉了,可他依旧对答如流,天下第一才子绝非浪得虚名。

燕辰亦是好脾气地笑着,也不反驳他,旋身坐他的身旁,让人舒舒服服地靠在自己身上,拿起桌上的醒酒汤,一口一口地喂他喝下,一碗见底,再伸手替他抹去嘴角的汤渍,目光很是温柔,动作也很是轻柔。

姚凌云没有反抗,对方喂一勺他就喝一勺,无比配合,很是习惯。

“都是你四弟害的。”晕乎乎的姚凌云还记得罪魁祸首是谁,告状道。

他的相貌本就出色,此刻脸上带着懵懵懂懂的抱怨,撒起娇来杀伤力更是成倍增长。

“嗯,明日我就狠狠地惩罚他给你出气,今夜我们先歇下可好?”燕辰从善如流接道。

“骗我,你才舍不得罚他。”姚凌云的语气不满极了,“你们家一个个就知道宠着他,他都快被你们给宠上天了。”

燕辰故做认真的跟人斤斤计较道:“你也是我家的啊,可你从来不宠他。”

“他不稀罕我有什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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