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是怎么知道的?”秋生躲闪着眼神。
“我以前生病,一个人无聊,看书看乏了,便找事做什么样的事都做过,有一次跌在了地上,屋里没人,我也起不来,索性就在地上躺着躺着躺着,我就发现了这个秘密。”
他笑着,一排皓齿明晃晃的,又补充:“这是我的秘密,你可得保管。”
秋生怔怔地点点头。
“不能告诉别人。”
“我姐也不能告诉吗?”
承昭摇了摇头。
好吧。
不告诉就不告诉,我姐她估计也不会有兴趣听
屋子里越来越静了,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鼻中的热气吹到对方脸上,好似挠痒痒。
秋生心里也怪痒痒的。
“你放心,以后,你不会终日呆在屋里了,也不会再跌到地上了。”秋生小声说道,宽慰他。
原来,他比自己经受的磨难多多了。
本以为他一个生活优渥、不愁吃穿、婢女环绕的大少爷没想到,却有这些经历。
而这些,他们都不知道。
连最亲最近的人都不知道,那该有多孤单啊。可就在今天,他却告诉了自己。
秋生在哀伤的同时,心中又添一丝窃喜。一时之间,竟是悲喜交加,心中五味杂陈。
“在想什么?”崔承昭见她沉思,问道。
秋生转转眼珠,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嘴角一翘,猛地爬起来,拍拍衣裳上的尘土,理了理鬓发。
扭头四顾,确定窗口门缝都没人后,才看向地上,“你快起来啊,刚受了风寒,还在地上躺着,也不怕着凉?”
崔承昭不言语,向她伸出了手。
秋生一愣,笑了笑,把手伸过去。
两只手接触,崔承昭微微一用力,便站了起来。
许是起得太过迅速,冲力使承昭的身子向前倾去,险些撞在秋生身上。二人站稳,依偎着,相互笑了笑。
秋生收回手,低声嘟囔:“就你这身子,还没我的好呢”
“你放心,等下次再见时,我一定比现在好。”
“我放心什么,关我什么事”
崔承昭笑了笑,一脸璀璨,犹如寒夜里天上的明星。
“傻笑什么,整天就知道傻笑。”秋生也忍着笑。
“我看见你,就想笑”
秋生抿了抿嘴唇,半晌说道:“好了,你快躺着,我要出去玩了。”
“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什么,你还”
崔承昭摇头:“小小风寒,不算什么。秋生,你陪我去看二姐吧,她近来因亲事不满,终日被母亲关着,我怕她被关出病来她从没那样哭过。”
二姐,指的是崔燕。
秋生不明白,崔燕明明是崔府长女,为何承昭老是叫她二姐可她纵使心中疑惑,也并未多问。
二人出了门,向西苑走去。
“这么久,侯爷先是不在家,后来便是北征,一直未见过。如今又被派到北地驻守,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这没办法,北境匪兵外寇长年作乱,自然要有人守在那里。”
“如此,我便不知何时才能拜访沈伯父了。”
“不着急。其实你去或不去也无所谓,我爹定看不出来你是谁,而且我也试探过,他对你爹的事一无所知。十年前惨案发生时,父亲也被蒙在鼓里,所以啊,话说回来,你不如把重心放在燕王身上,也放在周”
不远处传来说话声,秋生和崔承昭止住了脚步,看向前面的二人。
四个人打了个对面。
薛千停下脚步,望向秋生与崔承昭,疑惑道:“承昭你不是”
不是病了吗?
沈君如在她身后轻轻捏了一把,脸上堆起笑容,冲两个孩子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看我二姐。”崔承昭认真道。
薛千扭头看看沈君如,脸上布满怨怼,摸了摸自己的后腰。
“别去了,你二姐哭得正凶呢,你去了也没法子,又不会安慰,只会给她徒增烦恼。倒不如跟我俩去玩,承昭,走,姐带你”
“我要去,一定要去。”承昭说道。
沈君如愣了下,没料到他会回答得如此坚定。
这个孩子,从小一身病体虚羸弱的孩子,说出的话总是风轻云淡,所做的决定也总是不容人置喙。
外表是软绵绵的柳絮,内里却堪比淬火而出的钢铁。
她深吸一口气,笑笑,让开了路。
秋生扶着崔承昭,二人一前一后,朝前面走去。
路过薛千时,秋生目光躲闪,像是要逃避什么,朝她看了一眼,便急急地撇开。
这个动作,使薛千彻底炸了毛。
“喂,你们”
沈君如一把拉住她,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沈君如反问,好笑道,“你不想嫁人,就不想让秋生嫁人了?”
“我”
“你别你,秋生大了,她有自己的主意,也不再是小孩子了,你该由着她去。再说了,人家爹还没管呢,你倒先管起来了,瞧你操的那份心。”
薛千被她说了个哑口无言。
“可她还有些事”
“她是比你可她,有些事看得明白着呢。”
薛千沉默了,细想,的确是这个理。
沈君如眼神一抛,不屑道:“再说了,我家承昭那么好,有何配不上的?你不帮她牢牢抓住,总有一天,会被门口排队的小姐抢走!”
说着,她狡黠一笑。
薛千不由展颜,心中也开阔通明。
“行了,和她们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