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小飞的脑子有点钝。县城北城口出去不是回安桥镇的路,那条官道苏小飞从来没走过。

从那里出去,好像就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她问狗毛:“往这儿出去,是去哪里的?”

狗毛这个乞丐四处游荡,战乱的时候辗转去过很多地方,他知道的比较多,道:“从这里出去,就北上了,可以去很多地方,能到临安,再往北能到姑苏、金陵,要是往西北走,都可以去汴京,这些地方都是很好的。”

苏小飞一脸茫然。

经过半刻钟的思考之后,苏小飞买了点干饼和水,怀揣着银子,以最快的速度,从北城口飞奔出去。

她不知道苏老头会去哪,但万一苏老头是慢悠悠地走,被她追上了呢?她没想过如果苏老头非要走她要怎么留住他,她就想问一下苏老头到底要去哪,干嘛去。

苏小飞也不知道自己跑出了多久,只是一直跑,累了就停下来喘两口气,饿了吃干饼,渴了就喝水,到了晚上要是不困就继续跑,困了就随便找个能挡风的地方睡一觉。有余力的时候会使着轻功,但轻功最多坚持个半个时辰,之后便仅凭着两腿跑。沿着官道,她好像跑过了一些小镇,或是到一个县城,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所以也不问路,就是沿着官道,要是碰到岔口,哪条道路大,就走哪条。

一路上,苏小飞打了几场架,因为心情不好,所以遇到打劫的,她二话不说就上前揍一顿,遇到挑事的,她也上前揍一顿,好在她没遇到像祝成这样的高手,大多数情况,对方都是些半吊子的混混,说起混混,她还是个头子呢,所以打架打得颇为顺利。但有一回是例外的,虽然苏小飞最后还是打赢了,但和以往相比,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对方有两人,都是拿双刀的汉子,像是一对兄弟,操着的口音苏小飞没听过,不知道是哪里的。而事情的起因,苏小飞自己都不清楚。

她是在路边的茶馆遇到他们的,那时候是午后,苏小飞跑了一早上,终于找到一个能歇脚的地方,就在茶馆坐下来要了杯茶,又从怀里拿出干饼,就着茶吃。

那俩汉子坐在苏小飞的邻桌,苏小飞能察觉到,他们盯了自己好一会儿,接着就慢慢走过来了,其中一个把长刀往桌上一摆,就道:“小娃娃,轻功不错啊,跟我说说,哪学的?”

苏小飞轻飘飘瞥了他们一眼,没理。

那人脸色有点挂不住,“小娃娃,懂规矩不?爷在跟你讲话!”

苏小飞还是没理会,她径自站起来去店老板那付了铜板,就擦擦嘴巴准备上路了。

那汉子把长刀往苏小飞脚下一插,于是乎,苏小飞就直接动手了。

那两人的功夫是有路子的,苏小飞看出来了,不过她并不知道是什么路子。而因为之前那汉子说的她轻功不错,苏小飞就留了个心眼,没有使苏老头教给她的掌法,说起来,她打架都很少用那套掌法,一般靠实打实的拳脚功夫再加上她那机灵劲儿就够了,跟祝成打的时候都是被逼出来的。

而那两人跟祝成没得比,不用掌法苏小飞也能应付,虽然没有打混混打土匪来得轻而易举,但至少苏小飞还是将他们打倒了,继续一路向前。

至始至终,苏小飞都没跟他们讲一句话,不过她倒是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来走出县城,碰上会武功的就很容易了。

在打过那一场架之后,苏小飞变得很谨慎,她没有再用那人所说的“轻功”了,只是用两腿跑,就是速度慢了不少。

苏小飞一共跑了整整三天,在第四天的时候,天忽然下去大雨,苏小飞一时找不着地方躲,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她站在雨下,忽然觉得很茫然,她这样追,到底为了什么呢?没准苏老头走的不是这条路,没准他早就进了个城过他的逍遥日子,没准苏老头根本就没有慢悠悠地走,早就甩了她不知多少里,她这样没头没脑的追,到底算个什么?

苏小飞好像忽然反应过来,苏老头这个不是她亲翁翁的翁翁,似乎是不打算要她了。

而走得越远,她就越因为陌生而觉得恐惧,她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现在一个人没头没脑地跑,苏小飞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心里头确实是慌兮兮的。再加上苏老头教她的功夫的不同寻常,让苏小飞觉得这样出远门并不那么安全。随便在茶馆上遇到两个人,她都会打得很吃力,要是再遇到像祝成这样的,她一定会很惨。

所以,她转过身,打算回去了。

苏老头走就走了吧,省得她总是为了还债忙活。苏小飞如是想。

苏小飞已经被淋得湿透了,于是她索性不再避雨,慢悠悠地往回走。雨下得大,没过多久路上就是泥泞一片,坑坑洼洼,积了泥水。苏小飞不仅不管,还特地往泥水里踩,好像这水坑跟她有什么仇什么怨似的,用力地踩,把泥水溅得老高,整个人都脏兮兮的了。

苏小飞一点都不在乎。

就这样走了一段路,身后忽然传来马车的声音,苏小飞回头一看,确实有个车队缓缓驶来,最前面是个骑着马的人,跟祝成似的高大壮硕,接着是两排腰间带刀的人跟着走,中间一辆马车,比莫九他们的更大些、更好看些,马车后面还跟着两排队伍,大概有十来个人,有男的也有女的,分别穿着一样的衣服。他们都没有打伞,除了马车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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