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冲,则大秦之危立解!”

姚嵩在高处望着苻坚率先头部队咬着慕容冲奔行过河,不由勾起唇角,轻一挥手,副将领命,小旗劲挥,只听山林间一阵沙沙声响,忽然成千上万只箭应声射出,疾风骤雨一般笼罩在正在渡河的秦军之上,下一瞬间,惨叫声起,漫天血雨,摔下马来的秦兵纷纷落落,堵住了泾水,方圆十里的河水已是一片赤红。

任臻回马看时,也是被震撼地呆住,半晌才道:“我,我操……这,这不是拍《英雄》吧?”

忽而杀声震天,以逸待劳的燕军骑兵在姚嵩一声令下,吼叫俯冲而下,将残余秦军冲击地七零八落,高盖所部人马亦从左翼杀出,截住溃散的秦兵去路。慕容永看的真切,重又翻身上蹬,对任臻道:“皇上在此稍歇,末将领兵自秦军右翼杀入,与高将军合围,立取苻氏人头!”

任臻还未及说话,慕容永便召集左右,重新切进战团了,他呆了一会儿,忽然一拍脑袋,策马就往原上冲,苦命的亲兵统领还没喘下一口气来观战,见皇帝又开始落跑了,只得呕出一口血,纷纷上马,护着任臻向前冲。

姚嵩在原上缓缓起身,俯视着脚下数万生灵缠斗厮杀,漠然地如同旁观一场末日的游戏。他畏寒似地在风中袖了手,偏过头,悄声对心腹道:“秘语父王,苻坚与慕容冲大战于白渠,则长安必定守备空虚,请他趁机率军奔袭长安,相机而入!”

得长安者,王天下——鹬蚌相争,从来都是渔翁得利,古人诚不欺我也。

心腹领命而去,姚嵩志得意满地堪堪转身,恰见任臻领着众人,朝他一路疾驰奔来!

第 7 章

第七章

姚嵩还未及掩饰好面上表情,任臻便已滚鞍下马,一把握住他的肩道:“你没事吧?”话音未落便自发自为地将他周身上下拍了一遍,见果然没受伤,才放下心来,吐出一口气来:“我还担心你也跟着杀过去了——你不同慕容永,这幅小身板儿,武技又不咋的,真上战场出了岔子可怎么办?!”见姚嵩表情还是怔怔的有些奇怪,他怕他生气,忙掩饰道:“我的意思不是说你弱,虽然我也没比你好到哪里去~哈哈……”

姚嵩忽然攥住他的手,一把扯下,第一次对他不是满面含笑,他转回身,不知是在对谁生气似地硬着语气道:“作壁上观,焉能有事。”

慕容永与高盖各领骁骑自两翼突入,将已被中军拦腰冲击而成溃散之势的秦军分割包围,在各个战团纵横突刺。如此变乱,叫惯于征战的李辩也暗呼不好——败便败了,若是天王被围,无法脱身,那大秦就真的完了!“末将护着陛下突围!”

苻坚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纷乱的战局,血肉横飞杀声震天。这就是他曾经治下的沃土千里的三辅大地,繁华富庶的天子帝都?他闭上眼,囫囵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与汗,开始冷静下来:“李辩,举纛,命全军向朕靠拢!”

“陛下!乱军之中大纛太过醒目,难保贼军不会拼死围来,届时想突围就更难了!”

“乱军混战,我军已是惶然,若朕之大纛不存,更是军心涣散难以收拾。我们后军未至,尚有八千骑兵还在途中,只要回头与他们会合,慕容冲的兵力有限,围不住我们。”苻坚睁开双眼,目光如炬,“而后,立即回师长安!”

“陛下?!难道不要收整兵马,就这么乱哄哄地赶回去——”

“我部倾巢而出,长安唯有太子苻宏与大将窦冲守城,难保有人不会趁火打劫。不是慕容冲,也会是——姚苌!”苻坚声色不动,实则心中后怕,若长安失手,大秦就当真要亡国了。

于是滚滚硝烟中秦军禁卫忽然举起一面玄黑描金的王旗大纛,本已行将溃散的秦兵如绝境逢生,不顾性命厮杀突围,重新聚拢到苻坚麾下,三五燕军竟拦截不住一个血气澎湃的秦兵。原本分隔开的战团重被撕开一个口子,而后如裂帛一般越扯越大,越来越多的秦兵突破包围,如蜂集蚁聚一般簇拥到苻坚周围,慕容永与高盖都远远看见了王旗,都想一马当先力斩秦王,但乱军纷纷,连人带马都无法前行,只能被奔涌的乱军夹带着随波逐流——战场上已经失控了!

在原上俯瞰战局的姚嵩与任臻都是一惊,苻坚大纛所在,分别有两列卫士燕翅列队,簇着苻坚不管不顾,摧枯拉朽一般地回撤,驾后是无数秦兵奔涌靠拢,势不可挡地从白渠向东席卷。姚嵩一见前面冲锋开路的是苻坚压箱底的百名护龙卫——他们装备铁甲,皆跨宝马,全是氐人,誓死效忠苻坚,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轻易不带上战场的,便急地居高临下地吼道:“拦住他们!用士兵填上去!不要走了苻坚!”身边的传令兵旗帜频挥,但搅进乱兵溃勇中的永高二人便是看见了,此刻也有心无力了,只能眼睁睁见完胜从指缝中溜走。

姚嵩恨恨地一砸拳——大势已去!

任臻在上观此鏖战,也已是看地心荡神移,对苻坚亦有了一丝敬佩——这种情势下还能收拢军队,迅速回撤而不致溃散,真将才也。

苻坚一路收整军队,并仇班堡等大坞堡自发而来的民兵,复得三万余众,马不停蹄赶回长安,恰在临潼与前来夜袭的姚苌军队撞上,姚苌不想远在白渠的苻坚回防如此之快,猝不及防,稍作接触,即便败退,苻坚收兵回城,召集太子苻宏并文武百官,想来都自是后怕不已——要知彼时长安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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