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三个年轻人却是安安静静不多说话的。

他们都是朱建国的徒弟,见了这个比自己小上一轮还多的小孩儿也得恭恭敬敬叫声‘九师叔’的。

这时候难免有些别扭,若是要太热情地招呼了,感觉有些不敬似的。也幸好有师父师母在,不用他们操心了。

饭后,二嫂带着俊祎到房间里安置一下,朱建国留住了三个徒弟,细细地交代。

“也和你们说过了,你们九师叔要在咱们这里坐堂会诊一段时间,你们平时要多多照顾一下你们九师叔,特别留心些难缠的病人,不能叫你们九师叔受了委屈知不知道?”

三个徒弟点了头,朱建国还是不大放心,严肃了脸,眼睛也睁大了,“要是叫我知道你们九师叔出了半点差错,仔细你们的皮!”

三个徒弟一抖,立即挺直了身体,高声道:“是,师父!我们记住了!”

待朱建国满意地到俊祎屋里瞧瞧有什么需要添置后,三个徒弟松了口气,又不由对视了一眼。

看来这位总是被师父挂在嘴边念叨的九师叔,当真很有分量啊!

三人不禁在心里又告诫自己一定得注意,不能得罪了九师叔!

☆、被鄙视了!

朱建国的中医堂题名“仁心堂”,是厦城有名的百年老字号了。

华国南方人对中医的信任较北方人大概更虔诚些。

俊祎听他二师兄说过,像南方这样丘陵山地居多的地势环境,几年前大多数地方交通还很不方便,有人家病了,家里也就根据老人们的经验上山去采点草药,所以就算这些年西医治疗更快速也方便了些,但也不忘本。

“仁心堂”生意很好,来这里治疗的除了个别特别紧急的情况,都是先前预约好的,连坐堂会诊的大夫也是事先预定好的,像俊祎这样空降下来的,自然没有什么人会预约到他了。

他现在手边的病人还都是其他几位大夫忙不过来的时候帮忙看的。

那些被转手的病人,一瞧竟然是个年纪这样小的孩子自然不乐意了!

脾气软些的,虽然担心,但在其他大夫的保证下也就让俊祎看了,拿了药方还得找了别的大夫去问问好不好使有没有出错才敢去前堂抓药。脾气暴躁些的,直接就指着人骂开了!

“你们这是看不起我们吗?!我们也是交了钱的!信你们才到这儿来,你们拿这么个小屁孩儿搪塞我,不拿我家人的命当回事儿吗?!”

“这什么医馆,还是百年老字号,怎么连这种小孩儿都敢叫出来充数?!政府都说了十六岁的童工不能用,这是违法的!”

一人一句,说的被吩咐了要照顾九师叔的仨徒弟吓得心惊胆颤!

三人赶忙安抚了人,实在不想给俊祎看的病人也没办法,只能还给原先预定的大夫或是其他让他们满意的大夫,又和俊祎道歉了再道歉。

俊祎表面上当然一副没什么的模样,对二师兄和二嫂或是其他的劝慰全部笑脸应付,完全不让他们担心。

忍了两天,还是控制不住给颜律打去了电话。

想当初在十三里街他可是被当成‘小神医’又是敬又是崇拜的,甚至有些人想要他救,还得好声好气地求的,就算是炎华会的当家都不敢对他加以颜色。

俊祎来时根本没想过竟然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他心里也明白,病人这样的心态是非常正常的,毕竟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更何况是中医这样的,在人们心目中都是白胡子白头发的那种老头儿才最有道行的职业,当然不把他当回事了。

但知道归知道,面对那样的斥责,更甚者有些心急家人病情的家属口出的辱骂,俊祎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不舒服呢?

他心里不知道多窝火呢!

“想当初,还有人打十几万的支票上门求我呢!哥我看都不看一眼,这些家伙不看好我就算了,竟然还骂我!靠!有没有搞错啊!啊!啊!”

俊祎将不满发泄出来觉得自己舒坦了后,才哼哼地道:“看着吧!等哪天爷露一手神技,看看他们还敢不敢看不起我!到时候求到我头上,哼,也得看爷有没有心情了!”

颜律安静地听着少年从委屈到气愤地说了一通,最后又满血复活,满是志气地要给那些人一顿好瞧,这时候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了。

俊祎听见他笑,才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强压住了不好意思,嘟着嘴道:“笑什么,你也不看好我?不相信我可以让这些人好看?”

颜律摇头,“当然不是,俊祎是最厉害的,我相信你!”

俊祎这才笑起来,“好吧,就算是夸张的话,我也爱听,哈哈。”

“其实也不是真有多生气,就是有点郁闷啦,而且现在好歹我还是别人师叔欸,叫人看笑话好没面子。”

颜律听他这么说,更是笑不可抑,“没关系,现在他们有多看不起你,到时候就有多羞愧。俊祎

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时间会证明一切。”

“嗯!”

颜律:“现在不生气了?还难过吗?”

“……本来就没什么。”

俊祎微红了脸,这家伙要不要这么敏锐啊,其实他也只有一点点难过而已,毕竟不管是在华家还是上一次行医,他都是在夸赞中走来,哪里知道会在医术上叫人看不起啊。

颜律知道他的少年脸皮薄,听他不再失落了,也就不多做纠缠了,他问:“在厦城还习惯吗?天气好吗?”

“还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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