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又装作一副柔弱之样,你当真以为北漠人只懂驾马征战,而不懂得如何看人心么?”

一丝鄙夷的笑容浮在了云鸾的脸上,畏缩的十岁孩子漆黑的眼眸里突然亮起了异样的光彩,从瞳仁正中开始,白色渐渐扩散开来,最后漫延至整个瞳仁。“你说我是异瞳?”一个沉闷又锐利的声音从云鸾口中说出,沙扬刃能感觉到周身的温度陡然降低了许多。

云鸾嗤笑,忽然直起了身子,昂首回瞪沙扬刃:“你想借我挑起沙扬旭和沙扬葛之争,我帮你,你给我何等条件?”

这才是真正的云鸾。沙扬刃并不惧怕拥有异瞳的云鸾,他要利用云鸾,一直到他目的达成。

“你尽管开口。”沙扬刃右手弹在腰侧的黑色古刀上,等着云鸾说出条件。

“助我登上世乐王位。”云鸾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在耀眼的日光下,这个笑容看上去可怖渗人,就像一个瓷娃娃被人摔在了地上,从嘴角裂开了一道口子。

“一言为定!”沙扬刃目不转睛地看着云鸾那个笑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地母霰云,你到底是善是恶?

【传说 三】

在洪荒历最后的几百年里,地母霰云自封于天壤之中。推翻了人皇曜舜统治的紫篁成为世乐新的帝王。相传紫篁砍下曜舜头颅的时候,一道耀眼的白光从曜舜的头颅中射出,司命院里同时响起了一阵女子的哀鸣。有人说那是地母在为曜舜哭泣,但是也有人否定,他们说在另一位人皇伏眷被曜舜杀死之时,司命院内并未听见女子的哭泣声。地母仁慈悲悯,伏眷在位时天下和顺,曜舜杀死伏眷后,笼罩祖洲近三百年的阴影开始蔓延,直至紫篁杀死曜舜登基为帝。祖洲一统二十多年后,顾敛在《神说》中多加考异,做出了大胆的猜测——人皇曜舜杀死人皇伏眷是由地母恶念引发,后地母为阻恶念,携伏眷之灵自封于天壤之中。恶念阻绝于天壤之外,控制人皇曜舜,在人皇曜舜被紫篁斩杀之时,藏于曜舜心中的恶念悲鸣,这才会有祭奠地母的司命院内响起女子的哀鸣声。被紫篁驱赶的地母恶念辗转徘徊至天壤旁,妄图进入天壤,又过了几百年,恶念终于潜入天壤,地母善念与恶念相斗,伏眷之灵飘散而出,恶念所携曜舜之灵追逐而去,却被地母善念打散。二十年后,元始帝承天袭云而来,一统祖洲,元始帝应是伏眷之灵转世。

第7章 出鞘·一

白水之岸,故人与谁?

草木衰零,不见君归。

三问船夫,归人可回?

蜃楼中央架起了个朱红高台,高台四周各挂两匹艳红的轻纱垂下,红色的舞台中央,一个身着红衣的妖娆女子娉婷而舞,婉转低回的幽幽歌声从樱口中飘出,莲足和着台下横笛吹奏的乐者的节拍,水袖飘飞,惊艳满场。

台下时不时乍起一阵掌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坐在二层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的青沂给自己面前的酒杯里斟满了酒,两只修长的手指拈住酒杯边缘,他将酒杯置于嘴边,并未啜一口。

与青沂面对面坐着的俏丽女子轻掩朱唇,抿下了自己杯中的美酒。“这是古越国的桃花酿吧,取早春第一缕桃花瓣腌制,秋天再取出,冬日酿酒,埋在三丈深的地下,到第二年秋天取出,桃花香气四溢,现在喝一盅可要十两金吧。”泽白月施施然放下白瓷酒杯,右手支颐,慵懒地望着楼下翩翩起舞的女子。

青沂眼神暗了下,笑着道:“都成古越国了,这才过了不到五百年。”悠悠一声长叹,年近二十岁的青年浅浅地啜了一口桃花酿,他的眼里有着与他年纪不一样的深沉。

一转眼,已过了六年。

这六年,天下战火纷飞,祖洲上十几个国家打来打去,曾经的霸主世乐安守一隅,像是上了年纪衰老困倦的狮子,收起了利爪,蜷缩在越来越小的领地里。一直被祖洲王者们忽略的北漠仍旧藏着它的利爪,只有世乐帝都司命院内的一个少司命和现任的青龙王一直留心着被北漠握在手中的一个白衣少年。

“她唱的是青龙王妃的故事吧。”泽白月目光徘徊在对面的青龙王身上,嘴角含着一抹浅笑。

青沂从凳子上站起身,走到栏杆旁,忽然转头对着泽白月笑了笑:“她爱我的先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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