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寒剑凛冽生寒,森寒的剑锋清晰倒映出沈靖失措的眼眸, 稍稍触摸, 冰凉刺骨, 莫名让人为之心悸胆寒。
沈靖站在原地握着那柄寒剑, 拱手道:“属下见过王爷, 王爷用过的刀剑,属下愧不敢当。”
顾王失笑,“本王说你当得起便是当得起, 皇上经常在本王面前提起你, 说你武艺高强, 好剑配英雄, 如何当不起?”
沈靖捏着手中寒剑, 骨节发白,站在那低眉久久不曾言语。
顾王转身对一侧局促不安的夏成蹊道:“皇上, 乾清殿内文丞相有要事禀报,已经恭候皇上多时了。”
夏成蹊也明白今日算是无疾而终, “何事?”
顾王瞥了一眼沈靖, 意味深长道:“端王反了。”
“什么!”夏成蹊大惊,“他反了?”
顾王饶有兴趣的看着沈靖, “听说你是端王身边的侍卫, 对于端王造反一事, 不知你又知道多少。”
沈靖毫无惊慌之色,波澜不惊看着顾王,“在属下成为皇上的人之后, 端王的一切便和属下没有任何关系。”
顾王冷笑,“你倒是摘得干净。”
沈靖没有反驳,低眉顺眼站在那。
夏成蹊哪里不知道沈靖狼子野心,只是如今他若是暴露了,只怕自己也是要和他一起陪葬,低低唤道:“皇叔……”
顾王回神,看着脸色略有些微红的夏成蹊,道:“回乾清殿。”
端王一月前离京,京城离西北路程大约有大半个月,可以说端王一回到西北便举兵而反,可以看出是早有预谋,难怪那时迫不及待要离京。
夏成蹊回到乾清殿,文丞相早已经此事整理,书写成了奏折上报给夏成蹊。
夏成蹊看完,也只是将奏折合上,交给了顾王,兴致不高,“此事便麻烦皇叔了。”
顾王接过,递给文丞相一个眼色,文丞相识趣退下。
夏成蹊如今坐在皇位之上当真是坐立难安,沈靖在东宫的那番话虽然并未拿出证据,但一想到前太子第一次见他时的态度,完全不是在面对一个十年不曾见面的儿子,反而更是像一个陌生人,不冷不淡。
若事实当真如同瑾申所说,他并非是太子亲子,只是前太子从宫外找来李代桃僵替瑾申受罪的孩子,那么他这个皇位,岂不是真如同沈靖所言,抢了瑾申的?
一想到自己这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夏成蹊什么也没了兴致,不是皇族血脉,偏偏被推上了这个皇位,看了眼一侧认真研究奏折的顾王,夏成蹊觉得有必要与他谈一谈这个事情,于是巴巴的挪了过去,站在顾王身边,替他研磨。
顾王狐疑看了他一眼,以为他这是讨好自己,遂笑道:“怎么?无事献殷勤,怕皇叔不帮你?”
夏成蹊不知如何开口,正踌躇时,顾王拿笔沾了水墨,微微一笑,“不用担心,你这个皇位可是皇叔一手推上去的,无论发生什么事皇叔都会帮你解决,天塌下来,有皇叔帮你顶着。”
得,夏成蹊恹了。
第二日早朝时,群臣就端王造反一事议论纷纷,朝中官员表示定要将反臣端王捉拿回京,朝中不少的武将纷纷自愿领兵,前去西北平乱。
下有将士们同仇敌忾,上有顾王出谋划策,夏成蹊根本无须担忧太多,但路福却发现,这几日夏成蹊唉声叹气,精神不济。
“皇上,该用膳了。”
夏成蹊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眼前的折子看了一天,竟是一个字都不曾看进去。
“皇上可是担忧西北作乱之事?”
夏成蹊心内的纠结路福如何能知晓,摇摇头,“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皇叔呢?皇叔可用过晚膳了?”
“回皇上话,王爷还未回宫。”
“沈靖呢?”
“沈侍卫今日休假,不在宫中。”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晚膳也不必传了,朕吃不下。”
路福劝道:“皇上,龙体为上啊。”
夏成蹊不耐烦的挥挥手,路福见状也只得退下。
自己这个冒牌货,坐在皇位之上指挥着将士去攻打真正的皇族血脉,先皇若是泉下有知,只怕会想掐死我。
想到这,夏成蹊蓦然失笑,自己本来就是个冒牌货,还在乎什么血脉,大不了任务完成之后,将这皇位还给他便是了。
思及此,夏成蹊想通了,心里才略觉好受了些。
殿外夜色正浓,晚风拂来,枝叶摇晃,倒映在月色下,徒增几分森然的气息,夏成蹊脸上徒然失色,“来人,去问问摄政王什么时候回宫。”
顾王回宫时月色已高高悬挂天穹,乾清殿内灯火通明如临白昼,无数侍卫将宫殿团团围住,顾王一踏进殿,这才发现殿内竟是数十名宫人躬身在殿中伺候着。
夏成蹊一见顾王回了,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清清嗓子,“都退下吧。”
等宫人全数退下,顾王这才问道:“这是怎么了?东宫之事不是了了吗?还这般怕?”
夏成蹊尴尬笑了两声,见顾王一脸疲惫,想必是这几日因端王造反一事而操劳过度,遂道:“皇叔这几日辛苦了。”
顾王揉着眉心,坐在一侧看着夏成蹊,叹息道:“瑾玉,朝中武将今日都莫名中毒在府,怕是不能出征了。”
夏成蹊不明所以,“中毒?所有的武将?”
“没错,看来端王这次是有备而来。”
西北战事迫在眉睫,多拖一日便让端王多一分攻城掠地的机会,如今已是迫在眉睫,正是出征的关头,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