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实猛拍张冰的后脑勺:“瞎想什么?”
“你有帐篷吗,他有帐篷吗,我可没有帐篷。难道数九寒天就睡在地上。我保准你睡一觉,第二天就飞到广寒宫陪一群猪八戒玩找嫦娥的游戏。”
“你们难道不觉得感激。”
张冰惊讶地长大嘴巴,久久不能平复:“这是你挖的,什么时候。”问题太愚蠢,他接着问:“挖了多久,用的什么?”
路实高傲地指了指脚下踩着的小铲子,一个连把柄也不超过半米的“玩具”。
就这,张冰像观看了一次世界吉尼斯纪录。就算给他正常的大铁铲,没有两天,他根本挖不出深一米多的洞。
他朝下望望说:“这里不会有蜈蚣蛇之类的东西吧。”
“有的话也在冬眠,这么冷的天只有人类傻了吧唧地放弃温暖的被窝跑出来找罪受。”路实啃了啃巧克力。
这几天他们吃的东西都是高热量的食物,但是根本不够饱腹。所有人内心都有一股不爽的怨气,包括张冰。
但张冰看到这个坑就像看到一片温泉,迫不及待地想躺在上面,硬也很爽,起码很暖和而且还比较安全。只是这个坑还比较窄,同时容纳三个人还是个梦。
张冰赶忙找到蹲在不远处的郁波,告诉他今天不用守夜,可以睡个安稳觉。只要在洞顶加盖一片树丛,既保暖又能隐蔽。即使有对手掉下来,他们肯定会被砸醒,没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要“死”,他们都在一起。
他用手一拉郁波,真的像拉一个巨型的棉绒娃娃,不费力地便将郁波扯到身边。张冰惊讶过于轻易的感觉,突然对视到郁波迷离的眼睛。平常坚毅的人怎么这么阴柔。
张冰赶紧摇摇头,挥散满脑袋不正常的想法。手感受到层层衣服下有股强烈的热度,虽然不明显,却给张冰以惊醒。
用手覆盖郁波的额头。果然,他发烧了。
张冰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贪图小便宜,不是自己郁波根本不会发烧。刚搏斗过后的他本来身子就虚,还出了一身汗,没有外套的保护,怎么能度过寒冷的冬天。
现在应该刚到下午,太阳向西不到45°,应该只有两三点钟。可空气却没有回暖,没有阳光,只有阴云遮蔽下的阴冷。再加上森林里的潮气较大,这样下去郁波很危险。
高烧会死人。张冰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从药包里拿出退烧药及其他应急药物,接着黯淡的光琢磨半天的说明书,却没看进去一个字。
谁能保证药物一定能起作用。张冰想到的是无法控制的病情,这里这么偏僻,万一到了严重的情况,到了高烧的状态,就算放弃拉出烟雾信号弹,可谁又能保证郁波一定能被及时地找到,能及时地被安全送去救治。
张冰心疼地用头顶触碰郁波的额头,还好温度不算太高,只有37度多。张冰对生病的体温了解的很清楚,毕竟自己以前有过反复发烧的病史。
现在就放弃,吃下退烧药肯定能在救援队发现郁波时,能控制住体温。张冰认真地想,那样肯定好过硬熬到出现万一的情况好。
这场战争不过就是一出刚入伍的闹剧,根本不需要太认真对待。
张冰摸到自己的烟雾信号弹。
他拉下后,是不是自己在部队的前途就会黯淡许多呢。张冰真的想不到,因为他稀里糊涂抱着一腔热血进来,然后遇到的都是未曾预料的突发事件以及各色人物。说真的,张冰就这么退出真的觉得可惜,他还想与郁波再次并肩,像两个冲锋的战士,即便无法拥有同等的实力,也希望能站在郁波的背后保护他未知的方向,不再像个偶像与粉丝的关系,而是真正的战友关系。
拉下自己的烟雾信号弹不仅能保护郁波没被淘汰的命运,虽然他会被拉回连队,但起码在成绩认定上比被淘汰的强很多。反正他根本没有干劲,早点回去休息不挺好的。张冰笑着看着紧闭双眼,因不适而蜷缩的郁波。
张冰抬头看看针叶围成井口的天,呼吸的白色空气升腾着,很快消失不见。
想到了太多。张冰想到了过去,又幻想其未来。
他想到过去也曾钦慕过一个男孩,那时候自己还太小,所有的结果不了了之。人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想法。那是一段清新的暗恋。
自己的未来似乎与过去一样,有极大的可能性同样无果。
张冰可惜地看着郁波。
新兵营之后就会下连队,乐观一点,大家会被分配到同连,不乐观会就此分离。
可不管怎样,两年之后必定各奔东西。
至于之前,张冰觉得郁波对自己在意的种种小事,自己是清楚地知道不过只是一种在苦难青春期诞生的调节能力。
苦中作乐,张冰最擅长了,算是自己为数真正值得骄傲的优点。
张冰犹豫着看了一眼仍在分离挖洞,将土掘飞空中的路实,觉得对不起。毕竟要他一个人面对刚才被惹恼的一群鬼怪。不如放弃的时候叫上他一起放弃。
“南野。”
郁波干涩的嗓音蹦出来的字眼完全没有磁性的质感,完全不像在张冰心中有无限魅力郁波说出来的话,就像另一个世界来的陌生人。
自己何尝不是陌生人。
张冰苦笑道。
南野?他在家那边果然有一位等待的情人。郁波长得挺拔帅气,南野一定是个眼睛水润的女孩。
果然郁波不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巨人,难道这辈子真的只有电线杆才能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