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柯在试炼峰一待就是两年,日日苦心修炼,终于在八个月时达到炼气八层,一年半时筑基,如今已经筑基中阶。
修道境界又分炼气、筑基、辟谷、金丹、元婴、分神、渡劫成仙,其中除炼气期共有十阶之外,其他都只分下中上三阶。金丹后方能不老,渡劫成仙后方能不死。
徐南柯上一世十八岁时,便已金丹后期。他死前,堪堪分神后期,正值渡劫,谁知被正道中人暗算,奄奄一息时又被李若烽捡了个现成。
而徐真这副躯壳不过地灵根,修炼速度比起他上一世的天灵根,可以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徐南柯修炼起来,十天八月就会遇到阻碍和凝滞,但他还是在两年内完成了当初给自己设定的目标——两年内如此大的进展,只怕徐真本尊会以为自己被鬼附身了。
终于,徐南柯苦苦煎熬,两年时间到了。
而此刻,最要紧的是找到沈寄。此时他应该已经上山有一年了。而那个穿越者冒牌货李若烽最近几日也即将上山——
徐南柯一出试炼峰,便见到大师兄玄清驾云过来,忙扯住他问:“去年有没有一个叫做沈寄的弟子上山,他现在被分到哪座峰去了?”
“谁?”玄清从未听说过这名字,徐南柯见他这样,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夺过他手上的弟子名册便一目十行地看下去。
白纸黑字,许许多多个名字,硬是没有一个叫沈寄的。
翻到最后一页,徐南柯已经面如死灰。
玄清一向稳重老成,对徐真这样顽劣的行为也见怪不怪了,只是笑道:“徐师弟,怎么突然对新上山的弟子有兴趣了?”
而他话还没说完,名册就被火急火燎地扔回怀里。徐真居然径直从云端跳了下去,急速坠落,吓得玄清眼皮齐跳,还没等他跳下去救人,就见徐真自己折腾了片云出来,半道转了个弯,十万火急地冲着西边去了。
玄清:“……”看来在他不知道的这段时间里,徐真的修为大有增进。
徐南柯正一身冷汗,满脸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
敲开系统:“沈寄呢?”
系统装死不理人。
明明应该好好按照剧情走的怎么可能突然改变——等等!徐南柯猛地想起,第一年上虚真人下山招收弟子时,本来是朝着南边走的,那是李若烽从小生长的地方,但是由于徐真与玄六发生矛盾,朝西边溜了,爱徒心切的上虚真人这才决定往西边走,一路找寻徐真……
而整件事情中少了徐真这个关键环节,剧情自然脱轨了!
真是该死!那么沈寄现在到底在哪里?还在沈侯府?徐南柯不敢想象将他一个人留在那里会发生什么,如果他没有上清元派,这一年的剧情统统不见,之后的剧情又将如何扭曲?!
徐南柯不是游戏编程人员,也没有那么大的脑洞,他只知道事情超出他的掌控之外了,这一点认知让他无比惊慌。
他不眠不休一路飞到侯府,足足在路上花了三天三夜,将偌大的侯府翻了个遍,根本没有找到沈寄!整个后院掘地三尺,连根沈寄的毛都没瞅见。
而这里的下人都换了一批了,竟然已经住进了新的主人,可见沈寄根本早就离开了——不知道是主动离开还是被赶出去,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徐南柯心里滋生出了一点愧疚。
最后简单粗暴地易了个容,揪住沈开山,这才知道,半年之前沈寄就已经离开侯府了。
将沈开山暴打一顿后,徐南柯火速离开了侯府。
如果沈寄不在侯府,那么必定是朝着清元派来了。徐南柯咬了咬牙,尽管浑身疲惫,还是加快了脚程。
……
沈寄离开了侯府,他只知道清元派在京城的东边,于是一路东去。
他每天都很饿,这种饥饿与从前在侯府时两三天吃不上一口热饭是完全不一样的,那时就算吃不上热饭,也可以半夜溜去厨房偷点吃的,所以就算很饿很饿,晚上也能睡得着觉。但现在他真的非常饿,胃里一阵一阵地泛着酸水,脚步虚浮无力,就算吐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感觉好像全凭着一股意志在朝西边走。
他出来时正值深冬,京城靠北,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雪,厚厚的积雪到了他膝盖那里。他膝盖以上冻得没有了知觉,而膝盖以下,他甚至不知道是否还存在。有一天他扒拉开裤管一看,膝盖以下全部冻成了乌黑发紫,他怀疑继续这样下去,他可能要瘫痪了。
几乎是在第三天,沈寄就快奄奄一息了。第七天的时候,他已经抛弃了那仅有的一点儿自尊心,去偷食物,去偷衣服,去偷任何可以偷到的东西。但是他一年多来,将那本心法勤学苦练,只能算得上堪堪入门,总能感觉体内真气激荡,却无论如何都施展不出来。又从小没有学过剑法刀法,他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更多的时候,还没下手,或者已经下手了,却又被揪了回来。
现在在外面摆摊儿的生意人哪里有不机灵的,个个都是人精,一看见一衣衫破烂的小孩儿靠近,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终于,在路上走了两个多月,好不容易熬到了冬天,他庆幸自己还没有死。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他进了清元派的范围内。
这一路上他经历不少,刚开始时挨饿挨冻,到了后来生生把偷窃练成了一门本事,只要去偷,没有不成功的,不过沈寄倒也知足,只要不饿到实在受不了,不会轻易去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