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中还写明将护国公府公中一处酒肆,一处茶坊,一个药材铺子和一个米面铺子并铺子中若干管事人手送与君少优做嫁妆。除了茶坊临近曲江之外,其余铺面酒肆都在比较偏远人稀的坊内,遂目下经营只能勉强维持收支,但君少优自负凭借自己的手段,想要点石为金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重活一世,别的东西都弄得稀里糊涂的,唯有在银钱一项上,历练的比较精明了。

君少优哂笑一声,继续看着自己的嫁妆单子。除了上述大头之外,下剩的便都是些家中日常惯用的琐碎东西了。诸如各季衣衫,冠帽鞋袜,珠宝玉石,绫罗绸缎,各色皮子,金银铜锡,紫檀木酸枝木等各色家具,古玩字画,各种摆件儿……就连平日房中所用的被褥毡帐枕垫席条都置办了好几个大箱笼,且品色皆属上乘,真看出来这是要过一辈子了。

这些东西,认真论起来恐怕也有护国公府全部藏富的十分之一了。君瑞清当年跟着老太宗陛下南征北战二十余年,破城之后搜刮的银钱珍宝朝廷赏赐确实不少,可依杨黛眉的吝啬性子,也断然不会置办的这般丰厚。按君少优的猜想,除了必备的压箱银以及良田之外,剩下的所有东西杨黛眉都会以次充好。如今这般大出血……

君少优用手指摩擦着嫁妆单子,沉吟不语。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虽目下杨黛眉还没开口,可按照君少优的性子,今儿拿了人家的东西,就是领了人家的情儿,他日必然也要做出一番回报才对得起这份嫁妆。唯有恩怨分明,才能俯仰无愧于天地。

秋芙目光闪烁片刻,开口说道:“兴许夫人是心虚了。不想郎君再纠缠当年汤药里的问题,才会置办了这么一副丰厚的嫁妆。郎君也不必多想,左右您如今都到永安王府了,夫人就算还有什么想头,也是鞭长莫及。”

君少优眨了眨眼睛,并未开口言语。

秋芙见状,默默退到君少优身后站定。

主仆两个呆在屋里暗自沉吟,去书房拿了东西回来的庄麟见状,深深看了眼君少优身后而立的秋芙,摆手说道:“我与少优有要事相谈,你先下去罢。”

察觉到庄麟明里暗里的排斥,秋芙越发沉默的欠了欠身子,蹑手蹑脚走出正房。在回廊下边呆愣愣坐着,忽被人在后头拍了拍肩膀,回身望去,却是永安王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承影。正歪着脑袋笑眯眯说道:“你在这儿坐着干什么,跟我们一起回房做针黹吧?”

秋芙立刻起身,笑着解释道:“王爷跟公子正在里头说话,我便在这儿等着,兴许他们有事吩咐,我即刻好进去。”

承影闻言,摇头笑道:“很不必如此。王爷自小长于行伍之中,凡事亲力亲为惯了的,向少吩咐我们伺候。何况就算吩咐了,若只是端茶送水一些小事,还有院子里其他的小丫鬟们等着听喝儿。王爷不喜有人在外头等着伺候,他喜欢安安静静的。这也是咱们府里的规矩。你时间长了就知道了。”

秋芙静静听了一会儿,展颜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我做了什么事情惹恼了王爷。”

承影不动声色地笑道:“怎么会。你是公子从府里带进来的丫头。王爷喜欢公子,哪怕你真的做了错事,也必定不会对你如何。王爷这人虽然看着冷漠,威严也重,可相处久了你便知道他是个很好伺候的主子。只要不是触了他的逆鳞,他是不会认真动怒的。”

秋芙笑问:“那王爷的逆鳞是什么,还请姐姐明白告诉我。我初来乍到的,也好有个警醒。”

撑腰深深看了秋芙一眼,开口笑道:“左不过是背主求荣,心藏贰意那些腌臜事,究竟与我们无干。”

秋芙被承影黑漆漆的眼睛那么一瞧,突然觉得心惊肉跳的。闹不明白承影是随口说说,还是别有深意。只勉强笑道:“如此说来,倒是真的与我们无干了。我们不过是府中伺候的奴婢丫头,哪里谈得上背叛主子呢。”

“正是如此了。”承影亲亲热热的拉着秋芙的手,往下人房的方向走。边走边说道:“天长日久,姐姐慢慢就明白了。

房内,君少优静静听着窗外承影二人的对话,挑眉问道:“你这是何意?”

庄麟莞尔一笑,也开口问道:“你不是有意打发秋芙出嫁,怎么又把她带进王府了?”

君少优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庄麟,不知道这人是听墙角听习惯了还是天生脸皮就厚。沉默片刻,开口说道:“我在护国公府什么情景你也知道,哪里能为她找个好人家。要么是些身份才干都不入眼的,要么就是些心内藏奸不知有什么猫腻的,莫不如暂且把她带在身边。她好歹跟了我一场,我虽然不喜她当年背叛,可终究也——”

庄麟冷哼一声,开口说道:“你对女人倒是真的心软。我该说你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是赞扬你以德报怨,颇有圣贤之风?”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君少优瞧着庄麟横眉竖眼的,忍不住开口笑道:“我不过是想着把她放出去做个正经人家的妻室,离着我远远儿的,眼不见心不烦。你想哪儿去了?”

庄麟被君少优话中的亲近之意激的神魂一荡,遂开口笑道:“我是想我认识的人比较多,要不要帮你介绍介绍?”

君少优看了庄麟一眼,摇头说道:“还是不必了。我不太懂她心里想什么,也从来琢磨不透她想要什么。这样的人放在身边终究是隐患。按我的意思,是想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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