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君:“你这个表情难度好高——请问你这是脸上抽筋了吗?”

苏澈:“………………”

苏澈勉强收拾起自己破碎的自尊心,老板那再次派来车子和司机的时候,苏澈第二次来到了别墅。

这天是个阴雨天,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绵不绝,这天车子派来的早,苏澈到的也早。

天上看着暗淡,但其实到的时候还不到下午五点,时间不早不晚的,离吃晚饭还差着一个来小时,易先生好像也有事情要处理,于是就叫他一个人先随意转转,又问他:“要不要找个人带着你?”

苏澈笑笑地表示自己一个人可以可以完全可以哒。

这样闲适的天气,说得上是难得自在。

雨滴淅淅沥沥滴滴答答,不见大,也不见停,颇有个没完没了的架势,站在大厅门口,能听见雨滴啪啪啪地打在花草树木上的声音。

庭院里,花花草草颇为好看,此刻加上淅淅沥沥的雨点,更平添几分自然的野趣,比起在屋里,苏澈倒更愿意顶着这身小雨,到外面庭院里去转一转,但是那样一来鞋子肯定要弄湿弄脏了,回来要弄脏人家的地板和地毯的,想想还是算了。

苏澈先随意在一楼转了一下,一楼是大厅餐厅厨房佣人间,房间一间间美观合宜,很合主人的身份,没其他好说的。

二楼除了一个茶餐厅之外就是一溜卧室,苏澈正要以为三楼也是同样的布局的时候,却在最尽头的一间,发现了一个小型的书室。

书室并不很大,墙面上严丝合缝地安置了几排大书柜,因为没有开灯,阴雨天里房间光线暗淡,雨滴打在紧闭的窗户上,敲出“咚咚”的声响,空气里飘来沉沉书香——这似曾相识的一切,在某一瞬间,忽然地就把苏澈拉回到那似远非远的支离过往里。

在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时光里,他好像也曾经在这样的一间屋子,和一个什么样的人,面对面地读过一些什么书。

光线暗淡的书室中间只摆了一张实木桌、一张椅子,桌子上翻开着一本什么书,八风不动的样子,很私人的感觉。

但是苏澈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又没说这个地方不让进进来也没关系吧一边就鬼使神差地,踏进来了。

房间里各种书籍涉猎面甚广,苏澈鬼使神差的,竟然从里面翻出一本《史记》来。

苏澈其实并不是那种能在一个清闲的午后,安安静静品上一,如《史记》这种和应试与专业无关,内容又晦涩难懂的“闲书”,本来也不是苏澈能有缘得见的。

但是在苏澈前二十年的生命中,有那么一个人,叫做崔长安。

崔长安家里也有类似这样的一个房间,迎面走进去,就是沉沉的书卷味,在大院里住着的时候,由于三代同堂的关系,他家里房间不很够用,却还硬要挤出这样一个房间,等后来搬到复式里去住了,这样的一个房间就更是不可或缺的了。

在爱书成癖这一点上,崔长安简直就是家学渊源。

崔长安很喜欢这样叮咚作响的阴雨天。

这样的天气里,泡上一壶药草茶,再捧上一本什么书,往那书香浓郁的书房里一坐,崔长安说,人生最大的享受,真是莫此为甚。

崔长安嗜书成癖,而他呢,在那些青葱幼稚的岁月里,却是爱漫画爱零食爱音乐爱胡闹,于是崔长安就常常同他一起看漫画听音乐打篮球吃零食,而礼尚往来,他也很该陪着崔长安在那学问浓厚的书室里读一读一些乱七八糟的什么书。

他们看得很杂,什么书都看,包括那些早已作古的人物传记。

那些半文言半白话的杂书里很多是不带注释不带翻译的,苏澈一眼溜过去,往往是一知半解,然而也不求甚解,崔长安就坐他对面,他一向认真,脸上有种温柔而专注的神情,淡淡的草木香气从茶壶里缓缓溢出,那是一种很自然又很特殊的味道,他经常能从崔长安身上闻到这种淡淡的香气,以至于这种味道,几乎就代表着崔长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知不觉就会从书里抬起头来,就着室内缓缓溢开的草木香气,不知不觉地就望向了崔长安,崔长安专注地看书,他专注地望着崔长安发呆,一呆半天。

有一次崔长安发现之后,无可奈何地曲起手指过来敲他的书,伴随着哗哗的书页声,崔长安的声音很无奈:“好好看书不行吗,你在看什么呢。”

他露出笑嘻嘻的模样,很流氓地答道:“不看白不看,看了不白看。”

崔长安更无奈:“怎么不白看了?”

那天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勇气,很忽然地就越过桌子,“啵”地一口就亲在了崔长安的侧脸上。

苏澈乱糟糟地翻着手上这本《史记》,煞白的灯光打在干净的书页上,走马观花般掠过许多遥远而支离的片段,忽而又乱糟糟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停下的书页上游移了一下,他忽然捕捉到了“豫让”二字。

“……豫让此人,简直是春秋战国时期最敬业的刺客,他早年屡屡不得志,后来终于被晋国的智伯相中,受到重用,后来智伯被赵襄子所杀,豫让认为‘士为知己者死’,誓要为智伯报此大仇,他先是改名换姓,冒充罪犯,借着整修厕所的机会混进宫廷,企图用匕首刺杀赵襄子,但是失败了,赵襄子见他是个有义之人,就把他给放了,豫让并不死心,又用油漆涂在身上、口吞煤炭变声来乔装变相,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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