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平贪恋地看着刘爽难得一露的腹肌和人鱼线。

在刘爽进浴室之前,桑平问:“刘爽,你为什么不交一个女朋友。”

刘爽把门甩上,留下两个字:“麻烦。”

桑平失笑。

在去兼职的路上,桑平还在想,刘爽的确不怎么跟女孩厮混在一块儿,身边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糙老爷们。

刘爽这人,简单、纯粹、重感情、没耐心,人长得好看,平日里被宠坏了,让他去宠别人,那才是见鬼了呢。

喜欢的人情窍未开,桑平既高兴,又有那么点不太甘心。

元旦之后,桑平再也没去上过晚自习。班主任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也就没有说什么。就是数学老师有些担心,桑平这个学期以来的数学成绩有目共睹,数学老师是打算让他去参加数学竞赛的。然而下个学期开学全国高中生数学奥林匹克就要开始了报名了,桑平能兼顾好吗?

桑平说:“没关系,我回家还会复习,不会落下的。”

数学老师看着得意弟子,忧心忡忡:“你这样会不会太累了。要不你以后来我家吃饭吧,你师母手艺还不错。”

桑平没答应没拒绝,只是微笑。数学老师一看,唉,到底是没戏了。这孩子倔得要命。

桑平自小就表现出对数字的敏感,三岁的时候跟着母亲上街买菜,卖菜的大婶算了老半天的账没算出来,桑平小眼睛一转结果就出来了。只是那时候母亲对桑平不上心,要不然真往这方面培养发展,以后……

没有什么以后,以后就是一天天恶化的家庭关系。

桑平在父母亲的争吵中自生自灭地活着。有次母亲和父亲吵完,父亲拿走了家里买米的钱出去喝酒,母亲把气转移到桑平身上,将桑平打得遍体凌伤,边揍边喊:“你这个狗杂种,你怎么不去死啊,在这里浪费粮食干什么!”

那次,桑平被揍得三天下不来床,邻居发现不对劲硬闯进门,桑平已经是奄奄一息,而他的那对父母,连个人影都找不着。

桑平一直迷迷糊糊,昏头昏脑,整个人像是坏掉的器械,还没长完全就成了残次品。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有半个月,桑平才恢复一些人气。

回过头看,和濒临死亡的症状也差不离了。

桑平没长歪成一个愤世嫉俗的少年,对自己那对父母亦鲜有怨怼。只是骨子里透出事不关己的冷漠。

桑平没有认真去经营过一段感情,所谓亲人同学,在他眼里,不过是碰巧上了同一辆车,于是,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勉强同走上。

刘爽是个意外。

少年人清新俊朗,如一阵温暖的春风,把桑平包裹其中,不忍自拔。

对于刘爽来说,桑平同样是个意外。

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两个人就这么玩到一起了。

刘爽真心把桑平当个哥们。

尽管两人的身份、背景乃至性格都南辕北辙。

刘爽是体育生,每天下午四点以后准时上武术馆报道,要练到初中部下晚自习,然后才能换衣服吃饭。刘爽吃饭不讲究,但在外面的馆子吃明显会吃得少,一般都是他家里的保姆给他做好了,他回家搁微波炉里热一热吃。

自从桑平不上晚自习,刘爽开始成了桑平打工的那家小饭馆的常客。

桑平会让厨师给刘爽做的菜里少放点油盐味精,不太忙的话,桑平自己就顶了厨师,亲手给刘爽做饭。

刘爽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吃得津津有味,觉得难得在外面还能吃到这样可口的家常菜。

下班之后,刘爽和桑平一块儿回家。

刘爽不是爱说话的人,但是跟桑平倒是很有话说。

他在桑平面前会无所顾忌,张口闭口就是那傻逼那二货。今天这个哥们怎么怎么样,明儿他教练又怎么怎么样了,凡是能用来八卦的事情,刘爽都拿来跟桑平说了。

桑平在旁边沉默地走着,也不插话,偶尔“是是是,是啊,对的”回应对方,走在一块儿异常和谐。

桑平有心宠着对方,不介意对方形象崩塌。

“我那教练简直了,寒假还要我们加练,说是为了准备明年的全国赛,一直要练到大年三十,我靠!”

桑平:“嗯?练到过年,是挺凶残的。”

刘爽耸耸肩,说道:“练就练,大不了不回家过年。”

“你爸妈那边?”

“我妈过年到澳大利亚出差,我爸医院值班,反正回不回家都一样。”刘爽自嘲道,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说,“咱俩一块过吧。你做年夜饭。”

桑平侧头看了看高大的少年,说道:“没问题啊。”

刘爽的几个哥们儿听说刘爽和桑平要凑一块儿过年,各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囔囔着自己也要加入。这个年纪的男孩,总觉得跟父母家人守在一块过年什么都特没劲。

刘爽没吱声,明摆着不打算让他们入伙。

哥们儿各自偃旗息鼓,自个儿滚回家去了。

三十那天,桑平跟人换了早班,下午五点钟准时下班去学校的体育馆接刘爽。

学校里学生们都放了假,静悄悄的。靠近体育馆的时候,隐约能听到一点儿声音。

桑平找到武术馆。武术馆的门洞开着,好几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的学生沿着整个武术馆跑动。他探过头,看见刘爽同样一身白色练功服打扮与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对打,神情专注而认真。

这是桑平第一次见到刘爽不是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样子,稀奇,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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