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王等人也已起床,在附近高地上观望,尹克西道:“这女子气度不凡,我听说她是西夏遗族,也许不是空穴来风。”
法王随口应道:“还有这样的事?是了,她也姓李,若真是个西夏郡主,可有意思了。”
尹克西笑道:“我也就是听说她姓李而随口一猜,法王莫往心里去。我瞧这谷主武艺平平,说不得真要输给这小他十多岁的女子。”
金轮法王笑道:“这谷主必是狭隘险诈之人,他找了一晚,火气正盛,少不得会有什么阴谋诡计,你瞧见杨过那小子了么?”
尹克西摇摇头“他不是给这谷主逐出谷去了么?”
金轮法王道:“杨过那小子吃了亏就定要讨回来,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他受此大辱,又岂会善了?可他现在还不回来,多半是叫这狠心谷主当做情敌除了去。”
尹克西叹了口气:“我还道能有一场好戏呢。”
法王笑道:“现在也当有一场。”
公孙止与李莫愁已动起手来。
李莫愁十年来见过的高手没有一百也有九十,其中大部分死在她拂尘之下,昨夜里与公孙止交手时并未觉得此人有何厉害,最多有一门封穴的功夫,使他不惧打穴点穴罢了。他终究是血肉之躯,无法与长剑抗衡。李莫愁一出手便是一招“无所不为”,直接打他双眼、咽喉、小腹等等柔软无防之处,公孙止已得过教训,当下把金刀黑剑舞得滴水不漏,护住了躯干上的要处,只受了些皮外伤。他借着刀剑掩护,猛向李莫愁撞去,霎时间叮当响声不绝,李莫愁只得飘开去,一招“乳燕投林”,自他脚边掠过,削向他足踝。
公孙止并不闪躲,金刀猛地砸下,在阳光下颇为炫目,黑剑却无声无息从李莫愁背后蛇形靠近。小龙女唤道:“莫姐姐!”
李莫愁余光已看到黑剑,口中却叫道:“龙儿,小心后面!”
小龙女见她柳腰一摆,从一个刁钻的角度躲过一刀一剑,站直时已绕到了公孙止身后,便点点头,掌中白练似双蛟缠绕出水,顶端金铃叮铃叮铃,已闪电般打中了冲上来的两个人。
那二人膝外“环跳穴”被打中,膝头下一软,踉跄一步,又使得阵法紊乱,后排二人刹止不住,撞将上来,手中钩网相叠碰撞,勾在他们手上牛皮手套上倒是关系不大,右上角有一年轻人经验稍浅,手肘撞在匕首鱼钩之中,顿时鲜血长流。
李莫愁见状飘飞而出,竟尔闯进渔网阵中,公孙止见她去处,止步不前,孰料这渔网阵背对她而正对小龙女,一时间没人料到她会杀出来,再要改变阵型,终要露出缝隙,李莫愁这便又从阵中出来,剑尖沾了点点鲜血,公孙止一愣,又出刀剑,却听有人高声惨呼。
他脸色一变,道:“愁妹,你我战便战,何以忽然朝别人出手?”
李莫愁笑道:“谁是你愁妹?教你一个乖,这些小孩儿若是再不懂事,朝她出手,我虽一时治不住你,杀你几个门人弟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方才那几个人兀自嚎叫不止,果然阵中有几人倒了下去,捂着腿满地打滚,碰到旁人,引起一阵一阵的骚乱,方才攻击小龙女的人有所犹豫,给她趁机点中穴道,场中便有几人怪异地委顿在地,手跌在渔网之中也拿不出来,吓得脸色煞白,惨叫不止。
小龙女见无人攻上来,李莫愁亦没下令她突击,便收了武器继续看她。银索金铃耍将起来速度奇快,软索摩擦双手生出高热,寻常人血肉之躯必受不住,是以须得配合金丝手套减弱摩擦,她既失一只手套,便不能以此物久战。
公孙止的脸色越见青白,几乎让他蜡黄的面色褪尽。这渔网阵乃是他家传绝学,众弟子日日操练,进退之间相互照应掩护,明明毫无破绽,几百年来靠这阵势不知打退过多少仇家,不知为何在李莫愁面前威力大打折扣,总能给她寻到空隙下了辣手。他怒意从中迸发,直直盯着李莫愁,眉毛又倒竖起来,而且越竖越高,到最后几乎垂直。饶是李莫愁见多识广,也感悚然,想来是一门古怪的内功,不由得多了几分警觉。
只见公孙止忽尔刀剑相碰,嗡嗡声不绝于耳,喝道:“把受伤的给我拖下去!都后退!”
李莫愁仍是挡在小龙女身前,脸上浅笑不变,气度从容,叫公孙止看了又是心痒难搔,又是暗暗不平。这等美人终究是有缘无分,他想了一想,黑剑剑尖一颤,嗡嗡朝着李莫愁眉心划去。
这柄黑剑竟是柔软异常,每一次施力剑尖便微微一颤,指向李莫愁的剑尖一点亮光,在她眼中变幻不停,一时竟看不出会击向何处。李莫愁皱起眉头,向旁边撤了一步,意将公孙止引开,免得他误伤小龙女。谁知那光点画出的圈子越来越大,待她退得两步,光圈已笼罩了她眉心至腹部的要害。
金轮法王、尹克西、□□子等生平从未见过这般划圈逼敌的剑法,无不大为骇异。
李莫愁却哈哈一笑,心道这招数未免花巧太多,又退两步,忽尔一脚踏实,反身一式“定阳针”,一柄普普通通的铁剑陡然爆出奇异的光芒,忽听“铛——”地一声,公孙止嘿然一晃,手中金光大作,那柄方才未动的金刀已兜头斩下。
他来势甚快,在场众人中如金轮法王等人均感诧异,李莫愁简简单单破了他的黑剑,已是众人所料不及,均想若是我与此人对阵,定然想不到能这样破此招,就算破了,这迅捷无比的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