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杨一鸣笑一笑说,“是我错了,我不应该问你的。”

大丁测测头,露出疑问的表情。

“对不起,”杨一鸣带着点儿不好意思的笑容说,“这事儿赖我,我后来想明白了。你是你,他是他,他的事情你或许看到了一些,但一定不是全部,我不应该问你的,让你为难了,抱歉。”

“我跟他……”

“你跟他不是一个人,”杨一鸣点点头,“我懂的,大丁,你就是你。”

大丁被这句“你就是你”触动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眼睛里*辣的痛。长久以来的孤独或者坚强,轻易地就被这句话彻底摧毁了。

“我是我?”大丁难以置信地问,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宣言,可是太美好反而让人难以置信。

“你是你,他是他。”杨一鸣点点头,“就是这样。”

“杨一鸣……”

“吃饭吧,好吗?”

大丁越过杨一鸣的肩头,看到桌子上放了几个外卖盒,还冒着氤氲的热气。他忽然觉得自己饿得胃痛,饥肠辘辘得能吃下一整桌菜。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一整桌菜,连菜汤都用来伴着米饭吃了。

杨一鸣靠在餐椅上说:“好在不用洗碗,我连动都懒得动。”

“我可以去洗。”

“快算了吧,外卖的盒子你还洗啊?”杨一鸣笑着说,“明天该上班了,我不想去。”

“能再请一天假吗?”

杨一鸣摇摇头。

两个人就着这个话题东拉西扯,话题漫无边际地延展开去,基本是杨一鸣在说,大丁只是听着,偶尔应一声。他专心致志地看着杨一鸣,仔细地听着他的每一句话,想要把他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字都刻进心里,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他希望自己能有回忆。

***

杨一鸣一边鬼扯,一边悄悄地观察着大丁,刚刚,他无意间瞟见丁子木卧室的桌子上放着两个空的红牛罐子,还有两个咖啡的空瓶子,他立刻就明白了大丁想干什么!

杨一鸣很害怕,大丁分明就没想让丁子木回来。显然,丁子木在大丁面前是弱势的,遇到危险时他习惯躲在大丁后面,而大丁出于保护的目的,也愿意做个默默无闻的保护者,所以丁子木能看到那个八岁的孩子却看不到大丁。

可是现在,大丁的“自我意识”已经觉醒,他开始考虑“我”,开始把自己放在和丁子木并排的位置上,显然他还想和丁子木争夺生存权。

杨一鸣很心酸,他能理解大丁的那种渴望,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生活在阳光下,有朋友有情感,有快乐也有悲伤……但是,他只是大丁,他不是丁子木,他无权取代丁子木。

“大丁,”杨一鸣说,“你的脸色很难看,要不要早点儿去睡?”

大丁固执地摇摇头,神色中充满了警觉。

“不困的话,我跟你说点儿我的心里话。”

大丁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他对杨一鸣的话颇为忌惮。他亲身领教过杨一鸣三言两语之间就把他“叫了”出来,他担心今天杨一鸣同样会在三言两语之间把丁子木叫出来。

“你很怕我?”杨一鸣觉得很可笑,在不久之前大丁还问过他同样的话,一个字都不差。

“我不怕。”大丁逞强地摇摇头,“我就是不想听你说话。”

“真遗憾,本来我还以为自己总算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了呢。”

听杨一鸣的“心里话”这个条件实在太具有诱惑力了,大丁其实完全抵抗不了,他狐疑地看看大丁,试探着问:“你跟我有什么可说的?”

“跟你才有的可说啊,”杨一鸣耸耸肩,“跟你说我有安全感,反正你不可能跟别人说。”

“我从来不说长道短。”大丁哼了一声说。

“是啊,”杨一鸣听出了大丁口吻里的松动,慢慢地说,“你知道我当初学心理的时候我妈妈和姐姐快把我打死了。”

“为什么?”

“我是男生啊,将来要养家糊口的,挑专业肯定要优先考虑就业问题。可是心理这个专业……”杨一鸣做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然后无可奈何地说,“总之,就是那种连自己都养不活的专业。”

“我觉得挺好。”

“一点儿也不好啊,”杨一鸣叹口气,“我妈和我姐为了让我改想法,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招数都用尽了,可我就是不同意。”

“后来她们屈服了?”

“恩,”杨一鸣点点头,“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妈妈说,谁的路谁决定,别人最终也没法替你做决定,你只要别后悔就行。”

大丁的脸一下子就撂了下来,脸色极其难看地说;“你是在暗示我吗?”

“当然不是,”杨一鸣笑了一下,“你这种人,明令都不听,暗示更是没用。”

“那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现在的情况真的让我妈我姐说中了,我估计就我这收入,养活自己都勉强,老婆孩子绝对是没影儿的事儿。”

“那你后悔吗?”

“不后悔,”杨一鸣哈哈一笑说,“真的,不是我嘴硬,我是真的不后悔。因为这工作我喜欢,用时下流行的小文艺腔调说就是‘初心’不改。最初的梦想坚持到最后,我不后悔。”

大丁若有所思地说:“穷死也不后悔?”

杨一鸣摇摇头:“不后悔。学心理,做一个心理咨询师,这样最适合我,也是我存在的价值。”

“万一有更适合你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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