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折:“……”

看了一眼惨死的食地蜥的遗容,温折听到“接吻”二字,实在有种呕吐的冲动。

云素练丝毫没有顾及温折的心理波动。她直接而坦白的发问:“懂杀意了吗?会伤人了吗?”

“稍懂一些。”温折硬着头皮道:“但若要如刚刚剑君般强劲,只怕是不能的。”

也许是整个教导的过程让云素练有些不耐烦,她面上的表情起伏更大了一些。鉴于她惯常把神态维持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如今这幅样子已经可以算云素练式的不可思议了。

她就用这种云素练式不可思议的口吻冷冷道:“看你骨龄,也该有了十七八的岁数。近二十载光阴,你竟然都没有非常想杀什么人过?”

温折:“……”

他当然有想杀的人——广华二少和那魔修弟子。若是细究起来,他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但是听剑君的口吻,倒仿佛是活了十七八年还没有特别想杀的人是十分不正常的事一般。

花君之前也为他大致讲解过大寒山的门规和具体情况。只是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看着眼前的剑君,他深深意识到了那是个何等丧心病狂的宗门。

……或者如此丧心病狂的只有剑君也说不定?

温折内心的这番想法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他半垂着头,面上依然是一派恭敬,口上也很快应答道:“有的。”

云素练眉头一松,用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又召出了一只恶形恶状饥饿难耐的食地蜥,干脆道:“这就是你想杀的人。”

我想杀的人……温折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广华二少吗?

他又回忆起了看到那本印法书时的幻境:广华二少被他用一个印法击成无数碎块,鲜血和碎肉粘腻的糊在身上。当时的确有种见到他人身亡的畏缩和恐惧,但想想死去之人的身份,心底如何不泛上一种隐秘的痛快?

唰的一声,温折拔剑出鞘。他已抓住了杀意的尾巴。

若是广华二少在此,温折想到:我何妨杀了他一雪前耻?

自己的无故惨死、那些让人胆战心惊的折磨、自己亲眼见过的,只因为对方情绪的变化就随便被夺去生命的那些少年少女……他难道不该杀吗?

当他隐隐泛红的双目对上那凶残狡猾又饥饿的食地蜥时,对方竟然没有像上一只一样直接冲过来,反而向后缩了缩身子。

食地蜥既然不动,温折也就不客气的抢占先机。他扬剑出手,剑气如虹,恰是一招“一剑光寒十四州”,剑尖一抖,就如点点寒星,冷酷而缜密的封住了食地蜥的所有动作。

刚刚的那场战斗不能说是失败,毕竟结合着他在书上所学、花君所讲,方才他已经摸索出了食地蜥攻击的几种基本形式。

他当然也可以故技重施,像刚刚那样攻击这只食地蜥的双眼,逼其后退再借力跳到它背上,逆着它的力道重新划开它的肚腹。

但就在温折举剑的那刻,一种奇异的直觉传入了他的脑海,一个想法没有任何铺垫的平空跳了出来:这只食地蜥曾经被人划破过一次肚皮。

所以它会更谨慎、更老练,也更狡猾。

对战关头,温折无法辨认这个念头的可信度有几分,但他下意识的就选择了相信。剑尖已经指向食地蜥双眼的千钧一发之际,温折剑身一晃,骤然变招,由劈转刺,对着食地蜥半张半闭流着腥臭涎液的口中戳去。

食地蜥没有怠慢。它应对极快的吐出一截舌头——那上面遍布大大小小的疱疹,有的已经半破了,流出黄色的脓来。

温折心知食地蜥的舌头极有韧性,很难受伤,它舌上的脓液口涎又具有很强的腐蚀性,故而它才敢如此对敌。

这只食地蜥的舌头大概还没吃过什么苦头,这举止可未免太托大了。温折眼神一凝,手上宝剑不收反进,速度还快了几分,颇带着一股两败俱伤也不畏惧的狠劲。

临到关头,食地蜥突然意识到不对,猛然卷收回自己的舌头,只是——

“晚了!”温折低喝一声,对方刚刚卷了个舌尖,而温折的剑锋已先一步而至!

就像是一种本能,温折发觉自己的内心竟然很容易的辨别出应该施力的方向。明泓秋水本来就是上好的佩剑,如今既有温折妖力加持,又有温折那突然出现的直觉辅助,竟然轻轻松松把这条本应相当皮韧的舌头削下一大半来。

食地蜥吃痛猛退,喉中溢出一声痛楚的惨呼。温折却连眉毛也没动,手中长剑一振,紧逼上去。手中剑柄一转,温折蹲身蹬地,腾空而起,借下落之势直插食地蜥的头颅要害。

常言穷寇莫追,因为其走投无路时难免就舍下命来求个同归于尽。食地蜥抬抓猛击地面,尾巴也挥舞的猎猎作响。暴躁的摇头晃脑个不停,六只眼睛好像都同时泛出了血红的颜色。

温折握剑的手仍然极稳,几乎到了纹丝不动的地步。他此刻还半沉浸在那种自己感受到的杀意幻想中:如果它是广华二少……两败俱伤,难道他就怕吗?

那条粗壮而带着沉重力道的尾巴已经迫近温折右肩,如果温折不撤手难免要在脖颈上狠狠挨上一下,说不定当场就要尸首分离,最好也要闭过气去。而食地蜥的脑袋还在不断摇摆,根本让人拿不定目标如何。

温折却仍不后退。

他左手灌满妖力掩住自己右颈,下一刻蜥尾与手背相撞,发出一声奇怪的夹杂骨头断裂的闷响。温折的小指折了成了一个歪斜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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