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的磨搓着细长的手指,这似乎显示出他现在正处于一种相当紧张的心理状态。

“没有同伴吗?”

“嗯。”

记得他似乎并不懂法语,怎么会一个人跑到巴黎来呢?疑惑渐渐在心底升起,好奇心让我进一步追问。

“你这次是来巴黎寻找创作灵感吗?”

“嘛,算是吧。”他低下那小鸟一样的头颅,用显得有些过于纤细的声音回答。听起来似乎口音也有着奇特的转变呀。我觉得他好似盼着我马上放过他让他告退,但我那旺盛的好奇心实在不允许我如此轻易的放弃对疑问的追寻。

看上去他的旅行包也不是多么沉重。我想纵使不情愿,他应该不会太介意我继续盘问吧。大不了一会儿我帮助他把行李送到酒店就好了。

“不会法语又没有同伴,爱丽丝真的不要紧吗?”我故意用俏皮的语气试探道。

“大概,不要紧吧。娜迪亚小姐,很抱歉…”

“我这里也认识一个日本青年呢,就是跟你提到过的那个人。他现在就在歌剧院那边等我。要不要我拜托驱给你做个向导?”

“啊啊,真的不必了。”有栖川君坚定的回答,紧接着便说:“不好意思,娜迪亚小姐,我还在赶时间,要先走了。”

他一定是在隐藏着些什么,我这样判断。警督之女对于一切麻烦都想要涉足的特性在我身上又一次集中爆发了起来。我急忙拉住他的胳膊,问道:“需不需我送你去宾馆,你好像对巴黎完全不熟悉啊。”

“不不,不用麻烦了。我…”

“娜迪亚!”

背后突然传来阴郁而深沉的声音,意外的没有往日那么呆板和毫无起伏。

我在心里悄悄埋怨驱打断了我的侦探游戏。可是从转过头,眼光落在站在面前的日本青年端正的脸庞的那一刻起,胸中的不满就突然神奇的蒸发掉了。

青年细长的额发,在还略微有些凌厉的早春之风中如塞纳河畔初生的青草一般轻柔的摆动着,他的脸上忧郁的神情,仿佛要融进昏黄的街灯影里,成为一幅红磨坊式的风情画中带有不和谐的超脱意味的一部分。

虽然驱说过,他讨厌哥特式的建筑,可是他这幅样子,实在与圣母院那在夜空中高耸的灰色塔尖相衬极了。

我这样胡思乱想着,甚至没有注意到有栖已经悄悄的把手抽回去,打算趁机告辞了。然而这次是驱没有放过他。

“你来这里,是什么目的?”

他大踏步的走向有栖的位置,用前所未有的认真神情面对着他。

“驱,你这是做什么?”

我急忙挽住他的臂膀。虽然这次看到了对于驱而言极为罕见的生动表情,对我来说其实还是非常意外的收获,我也不能说对于他采取的这种举动完全不感到有趣,但不论怎么说我也不能放任他继续对我印象很好的那个日本人散发这样危险的气息了。歌剧院广场前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已经有人开始注意到了我们,这实在让人觉得相当尴尬,我不禁真的有点生他的气了。

“你这样做有些太过分了。”

驱那激动的语气此时似乎缓和了一点,但我能感受到,他仍旧维持着相当警惕的态度。我不禁疑惑的望向有栖,却看见他似乎也同我一样,处于既有些恐惧,又完全不知就里的状态。

“你接近娜迪亚的目的是什么?”

身边的青年用僵硬的语气讯问着他的同乡。我感到有些对不起因为我的多事而莫名其妙遭到这样无礼的对待的有栖,急忙解释说:“有栖是我在日本认识的朋友,不是什么危险分子,你不要——”

“我说的并不是他。”

驱用毫无感情的声线打断了我的辩解。而有栖倒吸了一口气,似乎…陷入了一种破釜沉舟式的绝望之中。

“您——看的到。”

他没头没脑的说,我急忙问他:“看的到什么?”

有栖没有回答,但驱的下一句话却让我大吃一惊。

“当然看得到。thorez,好久不见。”

我所熟识的青年,面对着一无所有的空气,语调冰冷的说,仿佛他是一个冷酷而铁血的审判者。

作者有话要说:  我果然还是模仿不来笠井洁那细腻的堪比言情的文风。那个传说中的暴风雪山庄接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翻译过来啊。

☆、偶遇

虽然托娜迪亚小姐的福,对法语一窍不通的我很快就在巴黎找到了合适的住处,但不得不说,见到娜迪亚小姐曾在几年前那次事件中向我提到过许多次的那位矢吹驱君的时候,我体会到了自恢复那些让我不愿相信也几乎无法相信的记忆以来前所未有的慌乱感。

那个人用冷静到近乎残忍的声音,向纠缠在我身边的死神发问。

“你来这里,是出于什么目的?”

唿扇着棕色的翅膀,双眼突出的死神咧开大嘴,发出桀桀的怪笑,仿佛觉得这个问题非常幽默,

“那么你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呆在这里的呀,yabuki。不都是为了好玩嘛,不要那么暴躁呐。”

“你接近娜迪亚的目的是什么?”

他那审判者一般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我竟然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明明是这个小丫头自己过来嘁嘁喳喳,怪我们干什么,对吧,基拉先生?”

听了这话,青年的神色有所缓和,可我却仍旧没有从他的问话所带来的恐怖深渊中顺利爬出来。

这个人…能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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