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如此,锦元还是挺高兴的,大声夸奖殷若飞聪明。殷若飞难得的高兴起来,因为锦元的夸张他能听得出是真心的,是真的赞扬他学的好,而不是那些假意的奉承。

不多会,锦元身边的小厮就将饭菜送了来。殷若飞本以为锦元身为小林氏的长子,又被殷海城当成眼珠子一般看待,吃喝方面必然十分讲究,没想到饭菜端上桌他才傻了眼。

一只锅子,里面一大锅稀粥,一碟咸菜,一碟咸蛋,雪白的馒头倒是刚出锅的,透着一股子谷物的香气。

“大,大哥……没有别的了?”

“没了。”锦元结果小厮递过来的碗,一口气先喝了半碗稀粥,随即拿起白面馒头一分成二,就着咸菜大口的吃了起来。

殷若飞万没想到真的就什么都没了,也只好拿起馒头吃了起来。

这馒头和他平日吃的不大一样。个大,瓷实,恐怕一个比的上他吃的五个。

馒头一入口,殷若飞才发觉自己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也别管什么咸菜咸蛋的,大口吃的喷香,谁知道吃的太快,反而噎住了。

“喝点粥。”锦元失笑,看着对面小弟艰难地吞咽馒头,终于忍不住开口。看着练武上还挺聪明的,怎么噎着了都不知道喝粥,实在是……笨的可爱。

咕咚咕咚喝了半碗,才把嘴里的东西顺下去,痛痛快快地出了一口气,又是一口咬下去。

吃过饭,有小厮过来将殷若飞接走,接下来锦元还要去教军场,没空照看他了。

“去哪儿?”

“七爷,侯爷让小的把您送到孙先生那里去。”

殷若飞点点头。

这是之前殷海城和孙先生商量好的,早上殷若飞练武,然后吃过早饭后去家学跟着孙先生学习。下午其他学生换成另一位先生,而殷若飞则继续跟着孙先生学习,算是开个小灶。

孙先生肯花费这个心力,殷海城大为感激,回来也叮嘱殷若飞一定要好好学,莫要贪玩。

上午的课讲的比较杂,各人学的东西不同,多半是背书练字之类的,如果都学的好,孙先生则讲一些典故之类的,给他们增长阅历。

下午的课程就丰富多了,其他孩子跟着另外的先生学些珠算计数之类的,而殷若飞则和孙先生一起吃午饭,然后在孙先生的房间小睡一觉,起来后师徒俩继续学习。

跟孙先生吃了小灶后,殷若飞才知道之前他虽然也很尊重孙先生,但是还是小看了对方。

孙先生简直是当时不世出的天才,不敢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和诸葛武侯相比,却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而且到了此时殷若飞才知道孙先生和自己的亲爹殷海城为何是莫逆之交。孙先生熟读兵法,连殷海城这种真打真枪打出来的武将,都对他甘拜下风,时不时要请教一二。

殷若飞心里激动异常,自己拜了这样的师父,不好好学简直对不起老天爷。

时日长了,殷若飞倒也交到了几个朋友。说起来大家都是本家,殷若飞虽然不知道他们,但是众人对殷若飞这个名字还是熟知的。

都是本家,不少人家里说话也没背着孩子,众人知道殷若飞是殷侯嫡子,但是上面却还有几个哥哥,尤其长兄深得殷侯宠爱,兼得武艺出群,在京城都有名气,这爵位将来落到谁身上,还未可知。

这些孩子聪明的,心里都有一份算计,或是亲近,或是不予理睬,也有的打算观察一阵。

殷若飞自然是成竹在胸,他冷眼旁观,也没发现这家学里有几个顶用的人。有的虽然有些才学,但是趋炎附势跟着老三身后,也有的不学无术,倒想着跟他攀附上关系好分些好处。

殷若飞只管应付,却不肯多说什么,时间长了,众人也知道这个嫡子不大好糊弄。

不过殷若飞也不是全无朋友,比如之前那个丢书的殷酒扬,就和他关系不错。至于那个丢砚台的小子,早就被逐出了家学,听说被他爹狠狠抽了一顿,跪在侯府门前求饶,后来还是锦元出面,将他们轰走,斥责他们这是要挟侯府,想要抹黑殷家的脸面。

那父子俩哪里想到了这么多,脸一白连忙走了。那小子其实就是想和殷锦鸿说一声,他并没有招出他来,但是陈姨娘被罚,锦鸿早就气疯了,哪里还会想见他。

有了殷酒扬,殷若飞又认识了几个伙伴,总算是不太寂寞了。孙先生那里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来培养,基本上只要是他想知道的,想学的,孙先生无一不能满足,只是担心他消化不了这么多东西。

如同殷若飞小看了孙先生一般,孙先生也小看了殷若飞。

前世那般困顿,早就让殷若飞知道什么才是真的苦,眼下只是早上起得早点练武,晚上多背几本书多练些字,吃得好睡的好,哪里算的上吃苦。

殷若飞简直是乐在其中。

别的东西,比如这背书,比如这领悟,殷若飞活了两辈子了,这些事都能一一做好,唯独这字,让他犯了难。

普一写字,那难看就别说了,也亏了孙先生见多识广,知道这字是练出来的,也不怪他。

只是孩童学字都是从最简单三字经开始,这么简单的字能写到殷若飞这么难看的,也实在是罕见。

孙先生天天拘着他练字,第二天还要再交一份作业,饶是如此,这字依然如同毛虫一般难看。孙先生大为诧异,不知道他怎么能写的这么难看。殷若飞红着脸,对这原由倒是清楚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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