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因为这一插曲而出现小小的骚动。咒骂声,尖叫声统一袭入习南的耳朵,刺激着那已经极为敏感脆弱的神经。

“没教养……”“笨蛋……”“被父母丢弃的坏孩子……”

那些声音,就像是毒咒一样环绕在习南的耳边,没完没了。

“噼里啪啦”

酒杯打碎的声音惊起了几声尖叫。很快,骚动慢慢持续、扩大。

邵夫人招来一个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低声耳语:“去看看那边怎么回事。”

“是。”

“怎么了?”几位太太对视一眼纷纷问道。她们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以讽刺别人的机会。

邵夫人仅仅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之后,漫不经心的说道:“可能又是哪位客人喝醉之后耍酒疯调戏女仆吧。唉,你也知道这种事是常有的。”

话音刚落,邵夫人的眼神就转到了几个太太之间。无论是谁,在这个圈子内,总有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呵呵,可能吧。对了,这果汁真好喝,秦姐姐请了谁做大厨啊?”

当然,总有些人会尴尬的把话题转移。

当然,这份骚动也引起了邵铭易的注意。可是小铭易仅仅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在人群中寻找习南的身影。

在闯了祸的情况下,习南只能拼命的奔跑,直到跑到那低矮的灌木丛里钻了进去,那些大人们再也抓不到他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大口的喘气。

没有了灯光的树丛是阴暗的,沉重的喘息回响在树丛中。风吹过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周围的虫鸣似乎也安静了。摸索着前进的习南只能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这里是他无意中闯入的,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小门通向邵家主屋的厨房。由于太过偏僻,就连花匠也只是在过年的时候来修剪树木而已。

“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倒是吓了习南一跳。灵活的身体连忙躲进一旁的树丛,习南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他自己叫了出来。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似乎并没有发现他。

“嗯。我知道了,我会告诉老爷和……的。你好好照顾……就是了。有什么事……通知我。”

断断续续的话并没有让习南注意太多,就在习南以为那人离开了的时候,声音又一次出现。

“什么?”

拔高的声音让习南猛然一惊。

“习管家有可能醒不过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马上去医院,你在那里等着。”

这个人是思蓝阿姨,没错的。可是爸爸他……是啊,今天一下午都没有见到爸爸的人影,身为管家,少爷的生日宴会他是必须在场的。

想到这里,习南立刻冲了出去。

“思蓝阿姨,我爸爸怎么了?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里?”习南高声喊道,小小的身体已经冲到了思蓝面前。泪水忍不住的从眼眶中流出来,哭花了整张小脸。

“习南?你怎么在这里?”思蓝连忙抱住习南紧张的问道。

可是已经吓呆了的习南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并没有回答思蓝的话。

晚上的风很凉,思蓝抖了抖身子之后抱起习南转身走进那个隐蔽的小门。

黑色的轿车奔跑在公路上,这个时候习南才安静的坐在车内。原本滑嫩的小脸也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就算思蓝怎么问,习南都再也不肯开口说一句话。

这时候,习南才知道原来邵家有两个大门,原来邵家是很大的,大到有些地方他从来都没有去过。

“母亲,我没有见到习南。习南去了哪里?”邵铭易抬起头看着邵夫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当邵铭易的脸上不再出现那种近乎完美的表情时,邵夫人就知道他的孩子真的是认真了。

将邵铭易拉进一个偏僻的地方之后,邵夫人才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不过……”还不等邵夫人说完,邵铭易就已经转身离开。

邵家的家规:女人在邵家永远没有权利。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邵夫人在邵家的地位却是仅次于邵老爷和邵铭易。这一点,任何人都知道。所以无论是谁,都没有权利去要求邵铭易做些什么,除了邵家的当家人。

至于那些母慈子孝的东西,都是在做给别人看。每一个嫁入邵家的女人都是没有任何权利的,但是就凭邵家的人脉和财力,很多女人都会挤破头皮的想要爬进邵家家谱。

“铭易,你可以去问问仆人们。习南应该不会走远的。”邵夫人在他身后喊道。就在邵铭易转身的那一刻,谁都没有看到邵夫人眼神里迸发出的寒光。

医院中充斥着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让已经接近崩溃的习南几乎吐了出来。被思蓝扶着的他隔着厚重的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他的父亲,他名义上的父亲。

习南是从孤儿院里收养回来的,这一点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就连邵铭易也只是认为习南就是习管家的儿子。即使当年的事再也没有人愿意提起,但是所留下的问题依旧存在,而且那些不可抗力还在慢慢长大,例如习南。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仆人都会针对习南的原因,甚至是习管家自己也对习南总是不冷不热。也许在整个邵家,唯一对习南好的人就是邵铭易了,只有邵铭易。

“谁是习南?”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问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思蓝戴上了眼镜。金丝眼镜的折射让别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可是在听到医生的话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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