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竹君脸上一红,默认了。

程言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虽然不认识这跟着田竹君的女孩,但既然是要去精神健康中心,估计是哪里也有些问题。田竹君没跟他奶奶说,那想必这女孩不是亲戚只是朋友。田竹君这小子软过头了,连做好人好事都显得底气不足。

他倒是不介意被打断这么会,就是抬起手说:“我先说好,我只懂猴脑,不识人心,更不会治病。”

李冬行开口:“我带你们去中心吧,小鱼的情况肯定需要专业的精神科医师诊疗,我们正式办一下手续,看能不能安排下让有经验的老师接手。小鱼同学,你觉得怎么样?”

余小鱼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就像他们在商量的事与她无关一样,一双眼睛始终盯着程言身后的工作站瞧。

田竹君替她回答说:“我和小鱼说好了,她答应了要好好治病。”

余小鱼冷不丁插了句:“我没病。”

田竹君轻声劝道:“小鱼,这些老师都很厉害的,等他们找到了你的病因,就能让你不再觉得自己是条鱼……”

余小鱼幽幽地打断他:“可是,做鱼有什么不好呢?”

她转过脑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田竹君,很长时间连眨都不眨一下,倒真有几分像条鱼。

只要奶奶不在,田竹君平时还算伶牙俐齿,可一时居然也被问住了,一边挠着头发一边嘟哝:“也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我……”

程言听得一阵发笑,田竹君这家伙一看就是又给绕进去了,就这样还想着给人家女孩治病。

他一手插兜,另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既然来了,就先去隔壁看看吧。”

当局者迷,真的疯子哪里会认为自己疯了,许多有精神疾病的人就和醉酒的人一样,就算天地翻转,都会以为本当如此,说不定还会觉得众人皆醉我独醒。

他不是专业的医生,不做任何诊断,但也知道,绝对不能与一个有身患精神疾病可能的人太过较真地辩论。

李冬行带人下楼,程言左右无事,留下关仪器锁门,也打算待会跟着去小红楼晃一圈。

两栋楼二楼由一条走廊相连,要从生物楼到小红楼,平时要有中心的职工卡才能刷开门。他们懒得下楼再重新爬楼,李冬行便主动带路领着余小鱼和田竹君往走廊走。

走廊地面上铺着瓷砖,两边都是一米来高的玻璃窗,这会正值午后,日头正劲,明亮的秋阳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晒得脸颊生热,眼前发花。

李冬行刷开门禁,刚走了几步,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田竹君还跟在他身后,余小鱼却不动了。

她站在走廊大约三分之一的位置,仰着脑袋,两只眼死死地盯着挂在西南侧的太阳。

田竹君赶紧跑回她身边,问:“小鱼,你怎么了?”

余小鱼没理他,慢慢地蹲了下去,双手抱住肩膀,嘴里不住地念念有词着。

李冬行走近了些,听见她不断重复的只有一句话:“我是鱼,我是鱼,我是鱼……”

田竹君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也跟着蹲下去,想把余小鱼拉起来,又似乎不敢打扰,只能嘴上安慰:“我知道,我知道你是鱼,咱们先过去好不好?”

“不,不好!”余小鱼突然尖利地叫了一声,全身哆嗦起来,“我是鱼,走不掉,走不掉……热,这里好热……我在水里……水……没事的……”

田竹君惊得瞪圆了眼睛,看了看李冬行。

他们两人都亲耳听见了余小鱼说,她有时候会是鱼,可这还是头一回真的见到她发病。

看见这一幕,李冬行基本能确认之前的猜测,余小鱼的确是得了癔症,而且是分离症状极强的那种,在强烈的心理暗示下,她在某些时候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鱼。

他忽然有些担心,若是如此,可能还会有更严重的情况发生。

果然,蹲在走廊上的女孩陡然安静了下来,嘴里不再发出一点声音,就仿佛被按了静音键一样。

紧跟着,她侧向反倒在地上,蜷缩着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细瘦的手脚不住地抽搐挣动,好像真的成了一条离了水的鱼一般,只能在地上无助地扑腾。

“她她她难道还有癫痫?”田竹君吓呆了,慌慌张张地掏手机,“我我我叫救护车……”

“快,快把她抱回楼里!”李冬行意识到大事不妙,一把抱起女孩就往回冲。

这时余小鱼的挣扎力度已经变弱,两眼空茫地睁着,嘴巴大张,呼吸越来越急,如同被人死死掐住了气管似的,根本喘不上气,脸色由紫转青,连垂在身体两侧的指甲都泛起淡淡紫灰色。

“她喘不上气了!怎么会这样!”田竹君抓着余小鱼的手,话里都带上了哭音。

李冬行用肩膀撞开半阖着的门,抱着人冲回生物楼,找了个最阴凉的角落把余小鱼放下,撩起袖子说:“准备人工呼吸。”

然而看余小鱼有出气没进气,瞳孔微微涣散,四肢只有下意识抽搐的模样,连他也不确定急救的把握有几成。

“先让开。”突然有人在边上说了句。

李冬行抬起正准备按压余小鱼心肺的手,感到肩膀被人往后拉了下,他知道说话的人是谁,立即依言让开,站起来飞快地往边上跨了一步。

一盆清水从天而降,将地上的女孩浇了个透。

李冬行避让及时,只有裤腿上溅到了一点,一旁的田竹君就没这么幸运了,他和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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