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查,当年母后突然逝世时恰逢后宫大选,那日有许多新的宫女入宫,也有许多年老的宫女被放逐出宫。”燕文灏的声音冷冽无比:“这么多人中,总会有一两个也参与了此事,她们侥幸离开,或许改名换姓,或许躲在哪处战战兢兢……总之用尽全力去查,一定有人还活着!”

他一定要查清当年母后突然离世的真相,也一定要让所有加害他与母后的人,付出应有代价!

谢景钰握紧手中的折扇,郑重承诺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

燕文灏直直看着他,眼睛有些发红:“总有一天,他们统统都要死!”他会为母后,也为自己报仇!

张了张嘴,谢景钰斟酌许久,发现无论任何言语都是空洞的,根本无法去安慰此时燕文灏,便又将到嘴边的话吞下,转而抬手拍了拍燕文灏的肩膀,又给他斟了一杯酒,无言安慰他。

一口饮下这杯酒,心中的滔天怒意却丝毫没减,燕文灏的目光落在酒壶上,在谢景钰没反应过来前就已经拿起酒壶,仰起头,大口大口喝起来。

谢景钰抓住他的手,蹙着眉:“你刚解毒没多久,这么喝,你的身体会受不了。”

“就这么一次。”燕文灏偏头看他,眼中的杀意十分明显:“景钰,陪我喝个痛快。”

看着眼前犹如困兽一般的燕文灏,谢景钰知道如果此时此刻再不让他发-泄一下,恐怕后果会不堪设想,所以他犹豫一会,便干脆地点了点头:“好,我陪你喝。”

让福全备好酒菜,又打发他去门口守着,不能让任何人入内后,燕文灏和谢景钰两人,就这么一人一壶的喝起酒来。

他们互相都没有再开口,只是不停地喝着,直到更夫敲响三更更鼓,地上也倒着七八个酒壶,这才终于停下。

酒是好酒,即便是燕文灏的体质并不容易醉,这么疯狂喝了一个多时辰,心中又有心事,这会也醉的不省人事了,不过陪他喝酒的谢景钰倒是没有醉,但他是因为武功高强,把喝下去的酒都逼出来了而已。

半扶半抱着把睡着的燕文灏抱上床,谢景钰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干脆一屁股在床沿坐下,休息起来。

“母后……”呢喃一声,燕文灏睡得并不安稳,他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纵然在梦中,也是心事重重。

看着这样的燕文灏,谢景钰眼中闪过一抹怜惜,他想起九年前,第一次看到燕文灏的情景。

那时的燕文灏才刚满九岁,又刚刚生了一场大病,被病痛反复折磨,脸色苍白,气若游丝,若是一般的小孩,经历如此之事早已经崩溃嚎啕大哭,但燕文灏没有,他只是睁着一双眼睛,握着双手,面无表情的,就那么看着他们,定定的,一眨不眨的。

之后,他师父便收了燕文灏做徒弟,他也多了一个小师弟。

后面的几年时间,他师父对待燕文灏的时候,严厉无比,甚至在大雪纷飞的冬日,命他赤脚扎马步、练剑。

他本以为,这么小的一个小孩,总会有坚持不住的时候,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并没有,一次都没有,即便病痛袭来,痛入骨髓,他还是一丝不苟地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

一年,两年,三年,从九岁到十二岁,燕文灏如同沙漠中饥-渴的旅人一般,快速地成长着,直到他师父满意地点头,然后把燕文灏丢给他,交代他照顾好,自己云游四海去了。

他向来独善其身,不喜被束缚,能入他眼中的人少之又少,自从他十岁时,父亲母亲弟弟相继离世后,他便自己一个人跟着师父天南地北的闯荡,从来都是悠哉无比。

但是在他十三岁那年,他遇见了燕文灏,后面又一直相处,于是他便想,若是弟弟没死,那个时候也该那么大了。

从师父交代他的那日起,他就一直将燕文灏视作自己的亲弟弟对待,转眼,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这些年来,燕文灏吃了很多苦,受了多少罪,他都看在眼里,对于燕文灏心里的恨,他也全都知道。

所以,无论是作为哥哥,作为师兄,亦或是作为好友,他都会帮忙,哪怕赴汤蹈火……而且,他相信燕文灏。

收回思绪,谢景钰执扇轻敲了一下自己的头,他想,大概是酒喝多了,不然怎么会又想起了那么久远的事情?

轻叹一声,谢景钰替床上的燕文灏敛了敛被角,之后重新回到软榻上,一只手撑着额头,随后闭上了眼睛。

燕文灏没有睡多久,四更天的时候就清醒过来了。

经过一场疯狂发-泄式的喝酒,燕文灏的理智终于回笼,他从床上坐起,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又抬起眼眸看了看正闭目养神的谢景钰,声音淡淡道:“景钰,你该出宫了。”

每日辰时便会有御医前来为他诊治,而且凌霄阁内也不知有多少他人的眼线,若是让他们发现谢景钰,会引来太多麻烦。

闻言,谢景钰睁开眼,他扭过头看了外头一眼,而后便拍了拍自己的衣摆站起来:“也确实该回去了。”他明日还要上朝,这会已经过了四更天,回去后只能睡两个时辰不到了。

他宝贵的睡眠啊。

似乎想起什么,燕文灏叫住已经走到窗口的谢景钰,皱着眉对他说道:“对了,景钰,你再帮我查一件事,慕子凌半个月前曾经中过毒,你帮我查查,是谁要害他。”

摇了摇手里的折扇,谢景钰转头看他,挑了挑眉:“你担心他?”

并没有直接否认,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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