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台上几百个人头,彻底吓坏了这位昔日特别讲究地位特权的老贵族。

老亚尔弗列德心酸地看着被渐渐拆掉的内城墙,仿佛看着自家被查封的府邸和产业在眼前被粗暴地毁去。侥幸地从大清洗中余生没有让他感觉庆幸,反倒是无法言喻的心酸;他的妻弟金·罗杰被抓去矿区服苦役,而曾经跟他一起拜访海因农场的戈登·索尔靠着投靠弗兰迪混得如鱼得水;如果当日他不是那么地计较贵族特权、没有得罪薇薇安和弗兰迪,那么就凭他的儿子威利·亚尔弗列德在城堡里的地位,他怎么也不应该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感伤了好一会儿后,老亚尔弗列德费力地穿过走廊,挤下狭窄的楼梯。二层木质小楼仅有四个房间,一楼的客厅狭小得跟以前的门房都比不上。家里空空如也,妻子和留下来的几位侍妾都不在;儿子的积蓄仅够买下这栋木质小楼,除了他这位老爷,其他的家人都在为了每日的食物而工作着。饭桌上留了两个馒头和一碟咸菜,腹中空空的老亚尔弗列德解决掉了这些食物以后感觉口渴,可是却不会使用煤炉子烧水;悲戚地灌了一口凉水后,忧伤的老贵族迈着蹒跚的脚步出了家门。

这栋木质小楼的地段很好,出了门穿过百米长的街巷就能到达市民广场。往日这里会集聚许多闲人,悠闲地聚会或是被杂耍艺人们吸引,一呆就是大半天。而现在,市民广场空空荡荡,有劳动力的都被各家公司招走了,吃不了苦头或是不服管教的要么被送到工程队或矿区强制劳动,要么被踢出来遭受家人的白眼和邻居的鄙视,终日混迹酒吧买醉。老亚尔弗列德顺着市民广场的中心花园转了半圈,只看到一些妇女三三两两坐在石墩上钩织毛衣聊着天,又有两个穿着蓝布工作服的清洁工提着扫把匆匆走过;而那些消磨时间的老爷们儿,是一个也没见着。

老亚尔弗列德不愿意跟那些市民凑成一堆,他打心眼里还是觉得自己脑袋上没有被拿掉的子爵头衔金光闪闪、高人一等;可是偌大的市民广场除了他之外居然没有第二个闲逛的男子,又让他感觉无比胸闷。

别扭地坐在离几个妇女较近的喷泉边上,被冷落了多日的老亚尔弗列德还是想离人群近些。那些妇女们冲他看了几眼,这么肥胖的人在一般市民中还是挺少见的;不过显然一个痴肥的老爷们吸引不了妇女们多少注意力,她们张望了几眼后又继续聊着天,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字不落地钻进了老亚尔弗列德的耳朵里。

“听说了吗?那家酒馆里的事儿已经交到司法官大人手上了。行刑台上又要多一颗脑袋了吧,妮娜女士说不定会站出来公开审判呢。”一位妇女说道。

妮娜女士四个字让老亚尔弗列德打了个激灵,那个杀神又要杀人了吗?真可怕,弗兰迪那家伙的女人们一个个都如同女修罗一般。

“那家的夫人太可怜了,她是多么好的人啊。我们那一带她的针织技术最棒,我也曾跟她学过几种针法。”另一位妇女停下手,按着胸口说道,“我希望妮娜女士能狠狠地惩罚他,如果杀了自己的妻子都不会被怪罪,我们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男人们太可恨了,女人不赚钱,他们说我们毫无能力;我们赚钱了吧,他们又怪罪我们让他们丢了面子。我家的那位前阵子去了蜂窝煤厂,嫌弃活儿太脏;转去运输公司后,又觉得赶车送煤太丢脸。现在他去西边的农场了,我希望他不要再被赶回来了。叔叔们都干得好好的,就他一个高不成低不就……”一位妇女气愤地抱怨着说。

“你家的儿子不是就要参加见习试炼了吗?儿子成器的话,父亲差一点就差一点吧。”一开始说话的那位妇女劝慰道。

老亚尔弗列德脸上发烧,气得不行;这个无知的妇人,说的话简直就像是在针对他一样。

“是啊,真庆幸去年的黑暗日他被雷恩队长抓走了……那个小混蛋从前只知道跟着一帮人鬼混,在领主大人手下被管教之后,现在又听话又懂礼貌。”几秒前还为丈夫的无能而气愤的妇女提到自己的儿子立即情绪高涨。

老亚尔弗列德五味杂陈,可不是吗,威利那个混小子现在变得连自己这个父亲都陌生了……

“对了,昨天我儿子回家时跟我提起过,那位雷恩队长要成立什么妇女保护协会,要将我们的权力明文书写进法律里。”有个成器儿子的妇女拍着大腿说道,另外两个妇女立即好奇起来连声追问,让她大感满足,“他拿回来一份文件,念过几条给我听;首先就是我们的个人财产受领主大人、受雷恩队长保护,任何人不得侵犯。也就是说,我们赚的钱是我们自己的……”

对一般民众来说与切身利益息息相关的政策是最受欢迎的,拥有内部信息渠道的这位妇女关注的重点也只在财产上,至于什么政治、经济、家庭生活中的平等权,她听不太明白也就没有去关注;但不管怎么说,作为海得赛的领主大人居然出台这样的法律来保护女性权益,对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来说是无比稀奇的,即使不明白其中的涵义也足够引起她们注意力。

这位妇女眉飞色舞地卖弄了半天,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对了,还有条十分新鲜的规定!离婚权!”

这个词儿十分新鲜,另外两位妇女面面相觑了半天,不确定地询问:“离婚权?让我们离婚?那不就乱套了吗?”

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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