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元啰啰嗦嗦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到重点,看他的样子还不如洛逍遥知道得多,至于他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多说,那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沈玉书直接切入正题,“那有关圆月观音的传说,是否真有其事?”

“这个……”

陈世元略微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圆月观音的确治好了很多人的病,但那是因为它出自药王之手,吸取了百多药物之精华,也自然而然有了医治百病的药性,至于圆月之夜会释放诅咒的说法,我也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才会在月圆时将观音雕像藏在箱中,所以看过的人是否会遭受诅咒,我没有经历过,不敢妄下断言。”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以讹传讹?”

“有可能。”

“那是否有雕像的绘图?”

“有。”

陈世元对管家摆摆手,管家立刻拿来绘图,递给沈玉书。

图里的观音垂眉敛目,栩栩如生,跟平时常见的观音像大致相同,唯一的区别是她手里拿的既不是羊脂玉净瓶,也不是拂尘柳条,而是一个圆形物体,宛如一轮圆月,圆月观音的叫法也是从这里产生的。

沈玉书观察着图像,问:“我可以暂借几日吗?”

“可以,反正东西都没了,留着图也没意义。”

沈玉书道了谢,又问:“陈小姐被扣留的这段时间里,你有去看过她吗?”

“为了避嫌,我只去看过一次,后来都是让下面的人操办,上上下下都打点好了,相信不会有人为难她。”

“我想去探望她,不知是否可以?”

“当然可以,就说……就说你是她的未婚夫,巡捕房的人不会为难你的。”

哈……

不知从哪里传来奇怪的响声,像是发笑,但随即便消失了。

沈玉书的目光瞥了下屋顶,说:“那陈先生有什么需要我转告或是叮嘱的,不妨写个字条,这样陈小姐会比较相信我说的话。”

“这个……”

陈世元还没回应,外面突然传来叫嚷声,没多久有人匆匆跑了进来。

那人的岁数大约在二十五、六岁,一身笔挺的西装,头上打着厚厚的发蜡,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油光光的,皮鞋也擦得锃亮。

他的面相还算端正,但不知是服装还是举止的问题,无形中透着一股娘气。

男人身上不知道喷了什么香精,随着他进来,香气直冲沈玉书的鼻子,他微微皱眉,突然觉得苏唯用的古龙水让人舒服多了。

陈涉跟在后面,他想拦住男人,被他粗暴地甩开,大踏步跑到陈世元面前,“舅舅,表妹怎么样了?”

陈世元的表情很不耐烦,男人像是没看到,又接着说:“我听说巡捕房还不放人,他们肯定是找不到凶手,就想拿表妹当替死鬼,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诬陷,我准备请报社的朋友帮忙撰稿,痛诉他们的无耻行为。”

陈世元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不悦地说:“你嚷什么?没看到我在会客吗?”

“会客?”男人瞥了沈玉书一眼,不屑地说:“又是打着查案的旗号来骗钱的混混吧,穿得人模狗样的,不过是个小白脸。”

沈玉书觉得最后三个字放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陈涉过来请他出去,再次被他推开,吵道:“陈涉你算什么东西?以为舅舅器重你,就当自己是主子了,你不过就是个下九流。”

陈涉跟西装男人岁数相当,不过五官端正,衣着也很得体,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拇指上戴的扳指也跟陈世元的那个相似,可见陈世元对他的器重。

听了他的话,陈涉没说什么,倒是陈世元气得脸色铁青,指着西装男人骂道:“我的家事轮不到你来管,我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死了这条心吧!”

陈世元发怒了,西装男人不敢再多话,管家也跑过来劝解,没多久一位长相富态的妇人匆匆进来,对着西装男人说话,另外还有两个妆容艳丽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口观望,到最后大家争吵的争吵、看热闹的看热闹,乱成一团。

听着他们的争执,沈玉书才知道西装男人叫钱赫,是陈世元的外甥,也就是陈雅云的表哥。

上海就这么大,大家又都是经营药材生意的,所以沈玉书虽然不认识钱赫,却对他的品行早有耳闻。

钱赫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偏巧这个公子哥儿还学过一些拳脚,所以结伙打架的事不断,看来几年时间并没有改变他的品行,反而变本加厉了。

至于站在门口的那两个女人,看她们花俏的打扮,应该是偏房,她们像是在看大戏,完全没有劝解的意思。

再看陈夫人这边,先是埋怨陈世元自作主张跟银行经理联姻,才会导致女儿出事,又说钱赫为了这件事如何如何出力,为了救陈雅云,他四处打点,陈世元怎么不知好歹,对下人比对自己人都好等等,钱赫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闹得不可开交。

沈玉书看不下去了,这是陈家的家务事,他不想掺和,起身告辞,匆匆走出去。

在快走到门口时,管家追了上来,先是道歉,又掏出一个钱袋递给他。

“这是老爷让我转角给您的,他说这是辛苦费,让您一定要收下,事情能不能解决是另外一回事,他很感谢您特意来看他。”

没想到在那么尴尬的状况下,陈世元还记得交代这件事,可见他的世故,沈玉书想拒绝,管家却硬是将钱袋塞给了他。

“老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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