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总归情有千千劫1 ☆

花逸只觉的自己正面对的是一场海啸,海浪高过一浪,狠狠将他一次又一次拍在沙滩上。他沉默了半饷,咬了咬下嘴唇,“我不能承受的结果,你就能承受?你有10万块钱,还是你准备替我去坐牢?花斐君,谁允许你对我的事自作主张?谁给你的权利替我做这些事?我说过需要了吗?”他承认自己很享受花斐君对自己的好,花斐君的宠爱与纵容早已在他心里变成了招牌试的温柔,可是他不要花斐君为他这样的付出,如果已牺牲他为前提,才能换来自己安然的目的,花逸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

花斐君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捏着,哀求道:“花逸,你不是说,天塌下来有我来给你顶?”

花逸不知道他小叔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只是他听在耳里,却是扎在心上。他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忍心理所当然的去享受花斐君的好了。他鼻子发酸眼眶发涩,哑着声音道:“我不会同意的,这次一定不行。”

要钱他就去挣,要命他就去抵,他花逸就是再懦弱,也是个男人,他会犯错,可是也敢认错,有人想守护着他,他也有想守着的人。

只要花逸有不舍得自己替他承担一切的心,花斐君便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了。他把披在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还给花逸,花逸接过来迅速的穿上,转身便要去开门。花斐君猛的拉住他的手臂,语气冷硬道:“我说不许你去!如果你还有一些内疚的心理,就给我乖乖听话!”

逸逸去半了。“我乖不了!我犯错了!我不在乎姚六六家人怎么对我!我也不在乎会面对什么!可是我在乎你!你,你!我,我就这么一个叔啊!”花逸突然回身咆哮起来,眼底涌出湿意,随即无奈的哭出了声,“我,我就有你一个小叔,我也会心疼你,我也会心疼啊……小叔,让我去吧,我去和老师说,去和姚六六的家长说,我才是那个闯了祸的坏小孩,你不是的,你这么好……”

花斐海躺在血泊里的时候,花斐君心疼的甚至要直不起腰来,却也没掉眼泪,可现在花逸哭了,花斐君就再也忍不住了,这种心疼和心酸,是他永远也学不会驾驭的。

“你爸出事了……”花斐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晓得废了自己多少力气,他生怕花逸会说,如果不是你自作主张,我爸不会这个下场。

这句话如同一个深水炸弹,在房间里无声的炸开。花逸的哭泣戛然而止,莫尧怔愣将头拧成一个奇异的姿势。

“我爸,爸,出,出什么事了……”花逸震惊到结巴。

花斐君眉头轻皱,“从学校回去的路上被车撞了,现在人在医院,我是回来接你过去……”

花逸诧异的瞪大眼睛,还在泪眼婆娑的眼珠像透亮的玻璃球。这件事连他父母都已经知道,全世界都知道,只有他自己变成了可笑的局外人,更可笑的是,全世界冤枉了花斐君,他爸被车撞进了医院,怎么看,都有他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在逍遥法外的意味。

打有印象里以来,最让花逸凌乱的一次便是花斐君去寡妇河给他抓鱼,再就是现在他爸出了车祸。当他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好半天,才缓过神,他还没说“你快带我去医院吧!”,他就已经在了医院,他木讷的扭动着脖子,看向抱着他的穿着蓝绿色薄棉服的妇女,张了张嘴,似是陌生的喊了一声:“妈。”

很多年以后,花逸回忆这一段时光,还会嘲笑自己完全是个没见过世面没经过挫折的傻小孩,他竟因为父亲出了事而失忆了几个小时,整个人像块木头一样在矗在医院里认母亲抱着自己哭,甚至不能像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样给母亲一句像样的安慰,身为一个儿子做的事情,全部都是花斐君在做,他就像一个走过路过看个热闹的别人家的小孩。除了难受,什么也不会做。

也是那段时光,使花家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花斐君说,事已至此,花逸便更加的不能出面解释这件事,大哥和大嫂现在经不起第二次的打击,就算是杀人犯,自己弟弟杀人和自己儿子杀人,给一个家庭所带来的打击也有着莫大的不同。

花斐海的情况,说不上坏,但也不好,不坏的是人还活着,没有狗血的失忆也没有狗血的植物人,坏的是两条腿彻底失去了直觉,花逸站在床边,看着花斐君的手轻轻附在父亲裹着层层纱布的大腿上,心里翻滚着五味杂瓶,这曾经是一双笔直精瘦的腿,现在却臃肿丑陋着,它曾经支撑了整个家,支撑了所有父亲都会在自己儿子心中拥有的一个严肃而伟岸的形象。

可是父亲还活着,这便也是这所有不幸里的万幸。后来花逸曾听莫尧说:活着,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哪怕活着让人经历的都是苦痛,可是只有活着,才能期望着会有好事发生,也只有活着,才能等到好事发生,如果不是活着,谈何相伴,谈何爱情,谈何时光,谈何不舍。

要说有什么是万幸中的遗憾,就是那个悲催的倒霉面包车司机被他装在车内的金属货物给砸死了,听说半个脑袋都没了,他死的干脆,一了百了,光棍一个,上无八十老母,下无三岁小儿,车就是个破铁片,牌照是套的,连驾照都是买的。

花斐君从交警队出来的时候,站在雪地里长长的谈了一口气,现在这高昂的住院费用,一天就是他和花逸一个人一个月的伙食费,眼看着他们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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