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青鸾温热的唇覆上他的,有好闻的桂花酿的香味,好像就这般闻着,也就醉了。

可是他是谁,他是温之卿,从小就喜怒不形于色的温之卿,是一向镇定自若的温之卿,是一直都冷静自持的温之卿。可是那一晚,他明明听见,自己的心跳,乱了。好像要跳出胸腔一般,却又有种想要就此沉溺的恐怖想法。

苏青鸾对他来说是什么,他不明白。或许是蜜糖,一尝之下就再也舍不得放手。或许是砒霜,一尝之后,就此沉沦。

躺下后许久不曾入眠,苏青鸾转过身啦看着他,明亮的大眼睛好像有流转的水光:“阿卿,你还没睡着么?”

温之卿从鼻子里面发出一个音节:“嗯。”

“我也有点睡不着,”苏青鸾翻了个身,笑眯眯道:“我们来聊会儿天吧!”

“聊什么?”

“嗯,就说说你的愿望好了!”苏青鸾想了半响,苦恼得很,到底该说什么呢。窗外的月光柔柔的照进来,灵光一闪间,这个问题已脱口而出了。

温之卿看了他一眼,似是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问。沉吟半晌,这才慢悠悠的答道:“光耀门楣。”

“哦......”苏青鸾七拐八弯的回了一个字,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涌起一阵失落来。虽然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可到底在心底存了一丝期待。听闻他就这么说出来,他又是个什么都会表现在明面儿上的人,想掩饰都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温之卿虽然说平日里是个冷面冷性之人,可他不是笨蛋,他也并不迟钝。眼前的人,刚刚还那般雀跃的叽叽喳喳,现在却是这般的灰心丧气,那一定是心情低落所致了。

“没什么,”苏青鸾呼出一口气,又是笑嘻嘻的了,“早点睡吧,明天才有精神。”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一直陪着他好了。不管他做什么,就这样一直陪着他就好了。

八月九日,温之卿和苏青鸾早早来到了贡院。温伯原本要一起来的,温之卿看着他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也就劝他在家等消息了。

乡试过后,就等着放榜了。

放榜之日天气晴好,晴空一鹤排云上。桂榜一出,温之卿不出意料的中了解元。苏青鸾紧跟其上,高高的中了第二名的举人。柳熙笙排名第三,第四倒是其他不认识的人了。

温之卿颇有些吃惊,都不见苏青鸾平日温书的,他怎么就......柳熙笙和简玉珩也是惊讶不已,直笑苏青鸾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大家都被他给骗了。

苏青鸾笑得光风霁月,一双大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任由他们打趣不说话,若不是因为温之卿,他才懒怠来考什么举人。他一向都闲散惯了,最受不了的便是读书人的那些繁文缛节。但正是因为有了那个人的存在,这才觉得就算是忍受这些,也不算是什么了。

三日后,巡抚亲自主持鹿鸣宴,考中的举人齐聚一堂。

和着《鹿鸣》诗,苏青鸾笑得欢快,他天生一副好嗓子,和着乐器轻轻哼唱,倒比那些乐师唱得还好些: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现在,他终于和他站在一起,有了和他并肩的资格。他想,终有一日,他们的距离便不会存在的。

温伯的脸笑成了一朵花,他家之卿这样争气,他心里是由衷的觉得高兴。

只可惜好景不长,温伯年纪大了,这个冬天终究是没能熬过去。

温之卿伤心欲绝,但还是忍住悲痛准备好好张罗温伯的后事。还好这段时间有苏青鸾作陪,他想,若是没有他在身边,温伯这个唯一的亲人去世了,他该有多伤心。正是因为苏青鸾,那一片伤心悲痛处,竟生出一丝慰藉来。

等两人张罗好温伯的后事,柳熙笙的喜事又近了。

如果说除夕之夜的那个吻是醉酒之后的无心之举,温之卿可以刻意忽略。那这一晚,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这一吻之后,温之卿与苏青鸾,再也回不到从前。

作者有话要说:  注:秋闱是对科举制度中乡试的借代性叫法。乡试是由南、北直隶和各布政使司举行的地方考试。地点在南、北京府、布政使司驻地。每三年一次,逢子、午、卯、酉年举行,又叫乡闱。考试的试场称为贡院。考期在秋季八月,故又称秋闱。

江南乡试多在秋季举行,所以又叫“秋闱”,每闱三场,每场三昼夜。由于中间要两次换场,因此实际是九天七夜。

凡本省科举生员与监生均可应考。主持乡试的有主考二人,同考四人,提调一人,其它官员若干人。考试分三场,分别于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进行。乡试考中的称举人,俗称孝廉,第一名称解元。唐伯虎乡试第一,故称唐解元。乡试中举叫乙榜,又叫乙科。放榜之时,正值桂花飘香,故又称桂榜。放榜后,由巡抚主持鹿鸣宴。席间唱《鹿鸣》诗,跳魁星舞。

通过乡试的举人,可于次年三月参加在京师的会试和殿试。会试由礼部在贡院举行,亦称“春闱”,同样是连考三场,每场三天,由翰林或内阁大学士主考。会试发的榜称为“杏榜”,取中者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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