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斜眼,说实话,他心里不愿意把东西给他,但今天的确是个意外。不给他冰,四号,是因为这辉哥的来路有点奇怪,他是大黑烟介绍来的,大黑烟这人名声不好,好打针,没钱了就四处坑蒙拐骗,但从来不欠黄毛的针钱,大黑烟带着辉哥头一回到黄毛家里的时候,黄毛差点没吓一跳,这孩子也就二十出头,大黑烟一口一个辉哥地叫,着实让黄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后来辉哥走了,大黑烟才和黄毛说明,前几天夜里,大黑烟到交区打车,打车不是为了别的,自己的老窝都被掏干净了,手里拿着小针儿也不敢到处乱扎,万一跳进来一堆警察,他就惨了,死不怕,就怕坐牢,吸不上那口。于是就打车,出租车司机一般不敢多问,他们胆儿小,特别是不碰那玩意儿的,遇到了他们就更加害怕。而且,甭说车费,说不定下车时还能倒找个两三百。

大黑烟当时就在黑乎乎的夜里等着人上勾,可偏偏命不好,左等右等出租车就是不来,说来也巧了,就这时候,一辆私家车停在他跟前,他眼神儿好,知道这车没个大几十万拿不下来。车主摇下车窗,一脑袋红毛的一个小白脸,笑眯眯地问他:“打不着车?我带你吧?”

大黑烟这一听,可中了自己的下怀,这人看着肯定是个富二代,自己只要上了这车,那是讹他钱,还是拉他下水……就这么想着,大黑烟一步就上了这辆车。

“你去哪儿啊?”小红毛司机问。

大黑烟坐在后排:“跟你走就行,你开吧不用管我。”

小红毛一起步,大黑烟就把塑料袋往胳膊上那么一缠,一针下去,舒服得嘴里哼哼叽叽

地迷糊起来。

等他爽透了,想撒泡尿的时候,发现车已经停了。他从车里下来,发现小司机正倚坐在车鼻子上抽着烟,这里是远郊的河边。

“爽了?”红毛小司机问。

他不怕?大黑烟一惊,这种事儿就两种情况,要么司机怕,司机只要不怕,那就大黑烟该怕了。

“从哪儿拿的货?给我也来点儿呗?”小白脸笑嘻嘻地问大黑烟。

大黑烟还是想赌一把,自己好歹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能让这二十岁小白脸给办了不成?于是假装镇定地说:“你把钱拿出来,都好说。以后,这路子……”

没等他说完,小白脸把烟头往地上一扔,一把揪住大黑烟的衣领,拉着他就往河边走

大黑烟被揪得喘不过气,打了这么多年的针,早就没什么力气了。

“我看我还是对你客气了,你该往哪去,我就送你往哪儿去!”

大黑烟没敢多想,便把自己常买货的黄毛说了出来,小白脸也豪气,口袋里一掏就是两三千块扔进大黑烟的手里。

“你叫啥?哪里人?”

“省城的。你得叫我辉哥。”红毛小白脸没正眼看他,“我现在送你回去,明天一早带我去找你那黄哥,我要拿货。”

“你真要拿?”大黑烟惊讶地看着小白脸。

黄毛惊讶大黑烟介绍来的这个有钱的主儿,但没想到他的胃口好像要比自己还大,在这种时候,黄毛其实挺想把大山哥直接介绍给他的。这样一来,好的坏的,与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也不在里面担什么责任,黄毛没想把事搞太大,那样往往控制不住,所以,这红毛小白脸应该推给大山,但是大山可不是轻易和人见面的,自己提了几次,都被大山给否决了。但这一否,黄毛却把这个自称“辉哥”的小白脸给惹毛了,可今天这事的确不是大山的意思,再怎么不济,两粒糖也是可以给的,所以,这事儿真的是小琪这娘们给办砸了,但黄毛怎么也和“辉哥”解释不清,于是便痛打了小琪一顿,黄毛是这么盘算的,大不了再让小琪在这儿使尽浑身的本事,让辉哥出痛快气。但是,好像事情没这么简单,刚才小琪求饶的时候,胸脯都贴上去了,愣是让辉哥给踢开了。

“你他妈想什么呢?想死呢?”辉哥说着从后面揪起了黄毛的头发,黄毛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小白脸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第二反应就是他看着自己的脸砸向了电视机。

第4章

暴雨冲刷着泥泞的土地,雨滴拍打着周围,声音吵杂。郭阳感觉自己直接躺在地面上,这感觉让他熟悉,那不是城市或者农村的路面,而是森林的地面。雨水浇灌着他的口鼻,郭阳全身无力,他努力地希望自己可以将嘴巴张得大一点,可以让空气多进来一些,但却无用。雨量远远超过了氧气,直接倒进了他微张的口中,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

最终,他挣扎出了梦境,拿开了挡在自己口鼻处的被子,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四下一片漆黑。他起身下床,在黑暗中毫无压力地走了两步,伸手摸了摸前面,当软软的布料进入他掌心的时候,他用力一扯。

窗外,一片阳光灿烂,远处的高层建勾勒出城市的天际轮廓。这里不是森林,是他生活的l市。

三年前的一场意外事故,让郭阳的一些记忆出了问题,当他在医院里醒来,看到家人正焦急地站在床边的时候,他已经不再记得他经历了怎样一次意外,也不记得那次意外给他带来了如何的身体上的痛苦。

年轻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姐姐郭梅大大咧咧地向他说明着当时他乘座的车辆是怎么在云南翻下了山沟,他又是怎么被当地的少数民族乡亲们救助,送进医院,送回l市来。其实这对郭阳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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